据《辞海》注解:“唢呐一作‘琐喹’‘苏尔奈’。簧管乐器管口铜制,管身木制。原流传于波斯、阿拉伯一带。‘唢呐’即波斯原名的音译。金元时传入中国,后经改造,有喇叭、大吹、海笛、小青等类型。现今唢呐大小不一,常用者有八孔,发音响亮,是民间吹打乐中的主要乐器。”
相传,唢呐从明代开始传入正宁,在民间广泛流传,经唢呐艺人们代代革新,形成了宜于当地使用的唢呐。这种唢呐多为木杆,长约30厘米,管口铜质碗状,口径约15.5厘米,比此短而小的叫“笛呐”。过去,唢呐一般由当地唢呐艺人自制或在其指导下,由民间能工巧匠制作。周家乡芦家堡子村唢呐艺人关师用桐木条、生漆缠箍的唢呐杆,宫河镇王禄村唢呐艺人胡师(兼营小炉匠)锤制的唢呐管口(也叫“唢呐碗”)在关中、陇东都享有盛名,颇受唢呐艺人欢迎和喜爱。现在用的唢呐都在大城市乐器店中选购,自制的已经很少。
当地俗称吹奏唢呐的艺人为“吹手”。旧社会学“吹手”的人很少,一般非因生活所迫不学“吹手”。由于受封建礼教的影响,人们把“吹手”和“戏子”视为低贱的职业,列人“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贬称为“鬼子”、“毛客”。按封建宗法思想的理解,家里出了“吹手”、“戏子”是家门之辱,活着不准上坟祭祖,死了不得葬入祖茔。在红白喜事上,“吹手”吹奏时也被用芦席或帷幕遮挡起来;吃饭时,一般都是“廊下另设一席”。所以,唢呐难登大雅之堂。解放后,“吹手”、“戏子”都受到党和政府的重视、关怀和培养,经常举行唢呐比赛、调演、汇演,唢呐进人了高雅的艺术殿堂,“吹手”成为受人尊敬和爱戴的艺人。正宁宫河镇王禄村的胡四、罗川黄家川的黄岁牛、湫头南畔的辛政财等人,曾多次在省、地、县唢呐调演或大赛中获奖。所以近年学“吹手”的人越来越多,不仅顾事赚钱而且自娱自乐。
学“吹手”并非一蹴而就的事,乐感灵性强的人也得三二年工夫。用气、换气、指法、韵调等,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就吹奏不出唢呐的韵味来。过去,当地人学“吹手”大都先用瓜葫芦锯成唢呐管口,自制木杆,用苇子刮成“咪咪”,安装起来,利用工余、雨天、农闲在沟坡里、梁峁上无人之处进行练习。因为初学,非常聒耳,所以,多在背人处自己慢慢琢磨,坚持苦练。同时拜请知名的唢呐艺人为师傅,让其传授诀窍,指点迷津,先跟上师傅敲锣伴奏,培养灵感;再跟上师傅随声附和,掌握曲调。久吹久练,方可学成。
“吹手”也和许多行业一样,父传子,子传孙,也传兄弟和亲朋。民间一个知名度高的唢呐艺人往往会带出一个好的“吹手”班子,有的成为“吹手”世家,名噪一方。解放后,正宁驰名的“吹手”世家有周家乡芦家堡关氏,宫河镇王禄村胡氏,榆林子镇马槽沟村李氏、师氏、湫头乡南畔村辛氏,这四个“吹手”班子在当地吹奏范围广,包揽事情多,有很大的名气,人们也大多乐意请他们顾事。
民间红白喜事天天有,“吹手”事儿实在忙。俗语说“把人断(紧张、追赶的意思)地像‘吹手’一样”,就证明于“吹手”这一行并不松泛。特别是每年后半年婚嫁旺季,往往一天要顾两个事,早晨为某家送埋,上午又为某家娶亲,两头的事情都不能误。所以,人们请“吹手”(俗叫“写吹手”)都必须提前约定,为了靠得实还预先付给“吹手”定钱。而且现在都把“吹手”待为“上宾”,不但周到地安排他们吃喝住宿,还不时地敬烟献茶,并要在关键时刻,给他们端“花红”以示慰劳,事毕了不仅付给报酬,还要以猪肉绺子、蒸馍、红布或烟、酒相谢。这已成为不可缺少的乡俗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