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技已经成为钢管上的舞娘,我们阅读和思考的时间愈来愈少,我们只顾埋头玩手机,连自己是处于水深火热还是天上宫阙都分不清了。
某天一位同事在办公室展示siri的强大功能,他抄起手机喊一声“洗脚”,屏幕上马上显示出10多个洗脚城地址,他又喊了声“嫖娼”,手机上马上出现了10多个疑似涉黄的宾馆,最后他喊了声“三陪”,话音未落电话迅即响起,我们惊得目瞪口呆——这哪是提供招嫖信息,分明是宅急送啊。
那个雪中送炭、近水解近渴的电话是一名女同事打来的。据说,后来该男同事每逢要向该女同事致电交代工作,便会对着手机喊“三陪”。
作为土鳖一代,我对玩手机历来兴趣不大,许多新功能对我而言都是浪费的。乔布斯的无数心血,搁我身上那叫明珠暗投。我有一哥们跟我相似,将近2024年前,在顺德工作的他到广州找我喝酒,掏出4000多元的手机给我看他女儿的视频——这在当时是极新潮的,两年前相聚,已回到厦门定居的他用的是破烂手机,我嘲笑他江河日下,他淡淡地说:当年那贵手机,是自己当采购主管时厂家献媚送的,如今这烂手机,是拿自家钱买的,反正能打电话和发短信就行,别的功能不需要。
偶然在网上看到有人缅怀自己当年风采,说1990年代前期最潮的就是裤头左边挎一个walkman,右边挎一个call机,与人闲聊时忽然机机响,潇洒地摆摆手说我去复机。当年的call机功能有个缺陷,就是别人可以不回复你,跟旧时的飞鸽传书鸿雁往来一样,你可以懒得理会,对方问责时你就说没准那鸽子和鸿雁半路被人拦截炖汤了。所以宋高宗催岳飞回来,不是连放12次鸽子,而是发12道金牌,“御前文字,不得入辅”,那是皇家宅急送了。
想起来真是沧海桑田,我出生时还在批林批孔,如今已经是科技主宰一切的地球村时代了,我们已经被科技裹挟,甚至成为奴隶。2024年前,我刚到龚晓跃手下的南方体育,被恫吓再不学会打字就要敲掉我饭碗,后来,连电脑盲张晓舟都学会打字了。据说汪涵至今不上网,不过无所谓,反正他的职业需要的是口活,哪怕有一天电视死了,他还可以去小剧场说段子,一辈子不用电脑,急死你。
科技不仅霸道,而且经常无聊。日本发明了一种闹钟,上面全是刺,据说可以尽快让你清醒过来;澳大利亚发明了一款鞋子手机,不过阁下打电话时要先脱鞋,优点是下次你向元首扔鞋前会三思;德国发明了一款女用便携式小便器,折叠时如巧克力大小,打开后使用可以把尿液迅速转化为凝胶,发明者有多恨小偷呵——扒手在偏僻处打开lv,哗,好大一块晶莹剔透的果冻,还略带金黄,怕是橙味的吧……
深得吾心的发明只有一个:德国佬推出的入水即溶的比基尼。
我对新技术总有隐隐的排斥和厌烦。更新换代太快,新的还没学会,更新的又出来了,苹果机的每一代看起来就像一次性纸杯。
当科技已经成为钢管上的舞娘,我们阅读和思考的时间愈来愈少,我们只顾埋头玩手机,连自己是处于水深火热还是天上宫阙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