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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言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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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孔文举年十岁,随父到洛。时李元礼有盛名,为司隶校尉。诣门者,皆俊才清称及中表亲戚乃通。文举至门,谓吏曰:“我是李府君亲。”既通,前坐。元礼问曰:“君与仆有何亲?”对曰:“昔先君仲尼与君先人伯阳有师资之尊,是仆与君奕世为通好也。”元礼及宾客莫不奇之。太中大夫陈韪后至,人以其语语之,韪曰:“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文举曰:“想君小时必当了了。”韪大踧踖。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译文

孔融十岁的时候,随父亲到洛阳。当时李元礼名气很大,做司隶校尉。到他家去的人,都是那些才智出众的人、有清高称誉的人以及自己的亲戚才被通报。孔融到了他家门前,对下边的人说:“我是李府君的亲戚。”已经通报上去,一起坐下来。李元礼问:“您和我有什么亲戚关系?”孔融回答说:“过去我的祖先仲尼曾经拜您的祖先伯阳为师,所以我和您是世世代代友好往来亲戚关系。”李元礼和他的那些宾客没有不对他的话感到惊奇的。太中大夫陈韪后来才到,别人就把孔融说的话告诉给他听,陈韪说:“小的时候很聪明,长大了未必很有才华。”孔融听后说:“我猜想您小的时候一定很聪明吧。”陈韪听了感到非常不安。

后来的人便引用这段故事中的两句话,将“小时了了”引成成语,来说明小孩子从小便生性聪明,懂得的事情很多。但因为下文有“大未必佳”一语,故这句成语的意思便变成了:小时虽然很聪明,一到长大了却未必能够成材的。

故表面上虽是赞扬的话,骨子里却是讥诮人、轻蔑人的。所以我们应用时便不能将它来称赞别人,否则将被人误解你有心讥剌、轻视人了。

一个小孩子,先天的聪明自然是好的,但若无后天的培养和努力,也会变成一块无用的材料;很多人自恃生性聪明,不肯好好学习,聪明反被聪明误,长大后反会变成最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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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字平仲,原籍是华州下邽(今陕西渭南)。他少年时候就气质英伟,性格豪迈,读书精通《春秋》三传。在他十九岁的时候就中举要考进士。后来考上进士,被授予大理评事的官职,累积升迁到了“殿中丞,三司度支推官,转盐铁判官”等官职。 淳化二年春,大旱,宋太宗赵光义找来身边的大臣问时政得失,大家都以天数为借口打皇帝的马虎眼。寇准回答说:“根据《洪范》的说法应是天人感应,大旱的原因,是因为刑法有不平的地方。”宋太宗很生气,起身离开去了另外的房间。过了一会儿,皇帝召他问为什么不公平,他说:“请皇上召两个人前来,我就说出官宦的执法犯法和营私舞弊的地方。”皇帝发诏书召来二人后,寇准就说了:“祖吉、王淮同时违反法律受了贿,吉赃受贿少但是判了死刑;王淮因为是参政(副丞相)王沔的弟弟,贪污受贿上千万,只不过得了个杖刑,而且还官复原职,难道这事公平吗?”宋太宗转过去问王沔,王沔马上叩头认错,于是责备了王沔(降了官),而褒奖寇淮(升了官而且给予了更多的任用)。很快让寇准做了左谏议大夫,第二年,皇帝任命他为参知政事(丞相)。

宋太宗在位有些时年的时候,冯拯等人上疏要求策立太子,皇帝很生气,打骂了一顿后把他们降到了岭南去做官,朝廷上下就没有人敢提及这类事了。(有一次,寇准被人陷害,他和张逊在太宗面前激烈争吵,相互揭短,使得太宗龙颜大怒。当下撤了张逊的职,也把寇准贬到青州当知州。)寇准刚被皇帝从青州召回到身边重新任职,进到皇宫见到皇帝,寇准说:“因为陛下是在为全天下选储君啊,不可以用后宫妇人、朝廷宦官的意见;也不可以听信近臣的;只有陛下你自己亲自选择出来的才能让江山社稷继续兴旺下去。”皇帝后来册立襄王为皇太子。

宋真宗即位后,想让准为宰相,但是有担心他性格太刚直很难一个人单独担任。景德元年,把士安升迁为参知政事,寇准当时是集贤殿大学士,官位是副丞相,在士安(丞相)之下,寇准在当副丞相的时候,用人不以等级官衔高低,同朝为官的很多人对他这样很不满。后来,又罢免了一些官员,同朝的大臣因为这个人事变动为原因拿以往的规矩成例去见皇帝说寇准不依规矩成例办事。他说:“当宰相的就是应该任用贤能罢免一些无能的官员不,如果都用惯例,那只需要一个官就够用了。”王钦若很嫉恨他。有一次在上朝后,寇准先退下了,王钦若就告诉皇帝:“陛下敬重寇准,是因为他有政治社稷的功劳吗?”皇帝回答:“是的。”王钦若又说:“澶渊那件事,陛下不认为很不好,反而说寇准有功,为什么呢?”皇帝愕然,问:“为什么?”王钦若说:“城下之盟,《春秋》一书上都认为是不好的。澶渊这件事的处理,其实就是是城下之盟。把万乘之贵的皇上你去当城下之盟来处理,有多大的不好啊!”皇帝愀然,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宋真宗得了风疾之类的病,刘太后在背后干预朝政,寇准见到了皇帝,说:“皇太子大家都对他有很大的希望,希望陛下考虑一下,为了大宋江山,传位给太子,选择贤良的大臣为太子辅佐。”皇帝同意了。寇准秘密命令翰林学士杨亿起草昭表,请太子出来监国证,而且想让翰林学士杨亿辅政。不久计谋被泄漏,寇准被刘太后集团罢免了很多官职,只让他当了太子太傅,后来封他为莱国公。乾兴元年,再次被贬官出任雷州(今广东海康)司户参军。 在雷州过了几年,就逝世了,衡州之命乃至,后来把他的灵柩送回葬在西京。老百姓很多都为了祭奠他,在祭奠他的路上哭泣,在他的墓碑附近,折断竹子清理出空地,挂上纸钱作为悼念,又过了几个月去看,他的墓碑旁的枯竹都长出了新的竹笋。大家为这个事觉得是上天的回音,后来给他立了宗庙,每年都祭拜他。

附原文:

寇准,字平仲,华州下邽人也。父相,晋开运中,应辟为魏王府记室参军。准少英迈,通《春秋》三传。年十九,举进士。太宗取人,多临轩顾问,年少者往往罢去。或教准增年,答曰:“准方进取,可欺君邪?”后中第,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大名府成安县。每期会赋役,未尝辄出符移,唯具乡里姓名揭县门,百姓莫敢后期。累迁殿中丞、通判郓州。召试学士院,授右正言、直史馆,为三司度支推官,转盐铁判官。会诏百官言事,而准极陈利害,帝益器重之。擢尚书虞部郎中、枢密院直学士,判吏部东铨。尝奏事殿中,语不合,帝怒起,准辄引帝衣,令帝复坐,事决乃退。上由是嘉之,曰:“朕得寇准,犹文皇之得魏徵也。”

淳化二年春,大旱,太宗延近臣问时政得失,众以天数对。准对曰:“《洪范》天人之际,应若影响,大旱之证,盖刑有所不平也。”太宗怒,起入禁中。顷之,召准问所以不平状,准曰:“愿召二府至,臣即言之。”有诏召二府入,准乃言曰:“顷者祖吉、王淮皆侮法受赇,吉赃少乃伏诛;淮以参政沔之弟,盗主守财至千万,止杖,仍复其官,非不平而何?”太宗以问沔,沔顿首谢,于是切责沔,而知淮为可用矣。即拜准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改同知院事。

准与知院张逊数争事上前。他日,与温仲舒偕行,道逢狂人迎马呼万岁,判左金吾王宾与逊雅相善,逊嗾上其事。准引仲舒为证,逊令宾独奏,其辞颇厉,且互斥其短。帝怒,谪逊,准亦罢知青州。

帝顾准厚,既行,念之,常不乐。语左右曰:“寇准在青州乐乎?”对曰:“准得善藩,当不苦也”数日,辄复问。左右揣帝意且复召用准,因对曰:“陛下思准不少忘,闻准日纵酒,未知亦念陛下乎?”帝默然。明年,召拜参知政事。

自唐末,蕃户有居渭南者。温仲舒知秦州,驱之渭北,立堡栅以限其往来。太宗览奏不怿,曰:“古羌戎尚杂处伊、洛,彼蕃夷易动难安,一有调发,将重困吾关中矣。”准言:“唐宋璟不赏边功,卒致开元太平。疆埸之臣邀功以稔祸,深可戒也。”帝因命准使渭北,安抚族帐,而徙仲舒凤翔。

至道元年,加给事中。时太宗在位久,冯拯等上疏乞立储贰,帝怒,斥之岭南,中外无敢言者。准初自青州召还,入见,帝足创甚,自褰衣以示准,且曰:“卿来何缓耶?”准对曰:“臣非召不得至京师。”帝曰:“朕诸子孰可以付神器者?”准曰:“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唯陛下择所以副天下望者。”帝俯首久之,屏左右曰:“襄王可乎?”准曰:“知子莫若父,圣虑既以为可,愿即决定。”帝遂以襄王为开封尹,改封寿王,于是立为皇太子。庙见还,京师之人拥道喜跃,曰:“少年天子也。”帝闻之不怿,召准谓曰:“人心遽属太子,欲置我何地?”准再拜贺曰:“此社稷之福也。”帝入语后嫔,宫中皆前贺。复出,延准饮,极醉而罢。

二年,祠南郊,中外官皆进秩。准素所喜者多得台省清要官,所恶不及知者退序进之。彭惟节位素居冯拯下,拯转虞部员外郎,惟节转屯田员外郎,章奏列衔,惟节犹处其下。准怒,堂帖戒拯毋乱朝制。拯愤极,陈准擅权,又条上岭南官吏除拜不平数事。广东转运使康戬亦言:吕端、张洎、李昌龄皆准所引,端德之,洎能曲奉准,而昌龄畏忄耎,不敢与准抗,故得以任胸臆,乱经制。太宗怒,准适祀太庙摄事,召责端等。端曰:“准性刚自任,臣等不欲数争,虑伤国体。”因再拜请罪。及准入对,帝语及冯拯事,自辩。帝曰:“若廷辩,失执政体。”准犹力争不已,又持中书簿论曲直于帝前,帝益不悦,因叹曰:“鼠雀尚知人意,况人乎?”遂罢准知邓州。

真宗即位,迁尚书工部侍郎。咸平初,徙河阳,改同州。三年,朝京师,行次阌乡,又徙凤翔府。帝幸大名,诏赴行在所,迁刑部,权知开封府。六年,迁兵部,为三司使。时合盐铁、度支、户部为一使,真宗命准裁定,遂以六判官分掌之,繁简始适中。

帝久欲相准,患其刚直难独任。景德元年,以毕士安参知政事,逾月,并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准以集贤殿大学士位士安下。是时,契丹内寇,纵游骑掠深、祁间,小不利辄引去,徜徉无斗意。准曰:“是狃我也。请练师命将,简骁锐据要害以备之。”是冬,契丹果大入。急书一夕凡五至,准不发,饮笑自如。明日,同列以闻,帝大骇,以问准。准曰:“陛下欲了此,不过五日尔。”因请帝幸澶州。同列惧,欲退,准止之,令候驾起。帝难之,欲还内,准曰:“陛下入则臣不得见,大事去矣,请毋还而行。”帝乃议亲征,召群臣问方略。

既而契丹围瀛州,直犯贝、魏,中外震骇。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也,请幸金陵。陈尧叟,蜀人也,请幸成都。帝问准,准心知二人谋,乃阳若不知,曰:“谁为陛下画此策者,罪可诛也。今陛下神武,将臣协和,若大驾亲征,贼自当遁去。不然,出奇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师,劳佚之势,我得胜算矣。奈何弃庙社欲幸楚、蜀远地,所在人心崩溃,贼乘势深入,天下可复保邪?”遂请帝幸澶州。

及至南城,契丹兵方盛,众请驻跸以觇军势。准固请曰:“陛下不过河,则人心益危,敌气未慑,非所以取威决胜也。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亢,李继隆、石保吉分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者日至,何疑而不进?”众议毕惧,准力争之,不决。出遇高琼于屏间,谓曰:“太尉受国恩,今日有以报乎?”对曰:“琼武人,愿效死。”准复入对,琼随立庭下,准厉声曰:“陛下不以臣言为然,盍试问琼等?”琼即仰奏曰:“寇准言是。”准曰:“机不可失,宜趣驾。”琼即麾卫士进辇,帝遂渡河,御北城门楼,远近望见御盖,踊跃欢呼,声闻数十里。契丹相视惊愕,不能成列。

帝尽以军事委准,准承制专决,号令明肃,士卒喜悦。敌数千骑乘胜薄城下,诏士卒迎击,斩获大半,乃引去。上还行宫,留准居城上,徐使人视准何为。准方与杨亿饮博,歌谑欢呼。帝喜曰:“准如此,吾复何忧?”相持十余日,其统军挞览出督战。时威虎军头张瑰守床子弩,弩撼机发,矢中挞览额,挞览死,乃密奉书请盟。准不从,而使者来请益坚,帝将许之。准欲邀使称臣,且献幽州地。帝厌兵,欲羁縻不绝而已。有谮准幸兵以自取重者,准不得已,许之。帝遣曹利用如军中议岁币,曰:“百万以下皆可许也。”准召利用至幄,语曰:“虽有敕,汝所许毋过三十万,过三十万,吾斩汝矣。”利用至军,果以三十万成约而还。河北罢兵,准之力也。

准在相位,用人不以次,同列颇不悦。它日,又除官,同列因吏持例簿以进。准曰:“宰相所以进贤退不肖也,若用例,一吏职尔。”二年,加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准颇自矜澶渊之功,虽帝亦以此待准甚厚。王钦若深嫉之。一日会朝,准先退,帝目送之,钦若因进曰:“陛下敬寇准,为其有社稷功邪?”帝曰:“然。”钦若曰:“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帝愕然曰:“何故?”钦若曰:“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是城下之盟也。以万乘之贵而为城下之盟,其何耻如之!”帝愀然为之不悦。钦若曰:“陛下闻博乎?博者输钱欲尽,乃罄所有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寇准之孤注也,斯亦危矣。”

由是帝顾准浸衰。明年,罢为刑部尚书、知陕州,遂用王旦为相。帝谓旦曰:“寇准多许人官,以为己恩。俟行,当深戒之。”从封泰山,迁户部尚书、知天雄军。祀汾阴,命提举贝、德、博、洺、滨、棣巡检捉贼公事,迁兵部尚书,入判都省。幸亳州,权东京留守,为枢密院使、同平章事。

林特为三司使,以河北岁输绢阙,督之甚急。而准素恶特,颇助转运使李士衡而沮特,且言在魏时尝进河北绢五万而三司不纳,以至阙供,请劾主吏以下。然京师岁费绢百万,准所助才五万。帝不悦,谓王旦曰:“准刚忿如昔。”旦曰:“准好人怀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避。而准乃为己任,此其短也。”未几,罢为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徙永兴军。

天禧元年,改山南东道节度使,时巡检朱能挟内侍都知周怀政诈为天书,上以问王旦。旦曰:“始不信天书者准也。今天书降,须令准上之。”准从上其书,中外皆以为非。遂拜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景灵宫使。

三年,祀南郊,进尚书右仆射、集贤殿大学士。时真宗得风疾,刘太后预政于内,准请间曰:“皇太子人所属望,愿陛下思宗庙之重,传以神器,择方正大臣为羽翼。丁谓、钱惟演,佞人也,不可以辅少主。”帝然之。准密令翰林学士杨亿草表,请太子监国,且欲援亿辅政。已而谋泄,罢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时怀政反侧不自安,且忧得罪,乃谋杀大臣,请罢皇后预政,奉帝为太上皇,而传位太子,复相准。客省使杨崇勋等以告丁谓,谓微服夜乘犊车诣曹利用计事,明日以闻。乃诛怀政,降准为太常卿、知相州,徙安州,贬道州司马。帝初不知也,他日,问左右曰:“吾目中久不见寇准,何也?”左右莫敢对。帝崩时亦信惟准与李迪可托,其见重如此。

乾兴元年,再贬雷州司户参军。初,丁谓出准门至参政,事准甚谨。尝会食中书,羹污准须,谓起,徐拂之。准笑曰:“参政国之大臣,乃为官长拂须邪?”谓甚愧之,由是倾构日深。及准贬未几,谓亦南窜,道雷州,准遣人以一蒸羊逆境上。谓欲见准,准拒绝之。闻家僮谋欲报仇者,乃杜门使纵博,毋得出,伺谓行远,乃罢。

天圣元年,徙衡州司马。初,太宗尝得通天犀,命工为二带,一以赐准。及是,准遣人取自洛中,既至数日,沐浴,具朝服束带,北面再拜,呼左右趣设卧具,就榻而卒。

初,张咏在成都,闻准入相,谓其僚属曰:“寇公奇材,惜学术不足尔。”及准出陕,咏适自成都罢还,准严供帐,大为具待。咏将去,准送之郊,问曰:“何以教准?”咏徐曰:“《霍光传》不可不读也。”准莫谕其意,归取其传读之,至“不学无术”,笑曰:“此张公谓我矣。”

准少年富贵,性豪侈,喜剧饮,每宴宾客,多阖扉脱骖。家未尝爇油灯,虽庖匽所在,必然炬烛。

在雷州逾年。既卒,衡州之命乃至,遂归葬西京。道出荆南公安,县人皆设祭哭于路,折竹植地,挂纸钱,逾月视之,枯竹尽生笋。众因为立庙,岁时享之。无子,以从子随为嗣。准殁后十一年,复太子太傅,赠中书令、莱国公,后又赐谥曰忠愍。皇佑四年,诏翰林学士孙抃撰神道碑,帝为篆其首曰“旌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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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郡有一个处士姓马,忘记了他的名字,他自己说是江夏人,年轻时在湖南湖北游

荡,又在钟陵客居十几年。他曾经说,江西有个叫钟傅的人,本是豫章人。年轻时是个卓越

不俗的人物,以他的勇敢强悍闻名乡里。不喜种农田,而喜欢打猎。熊、鹿、虎等野兽,只

要他遇见,准能猎到手。有一天,亲属请他喝酒吃饭,他平常就能喝酒,这天大醉。只有一

个小仆跟随他,天黑了才往回走,离家有二三里路,山高谷深。有一只青毛黑色花纹,白色

额毛的老虎,双目透着凶光从林中走出,就在百步之外,边看边走来,小仆吓得腿颤抖。他

告诉钟傅,快爬树,好逃命。钟傅这时酒劲正发作,胆量非常大,就用小仆手中的木棒,站

在那里和虎斗。老虎直奔钟傅而来,他左右跳跃,挥动木棒打虎,虎又爬下了,钟傅也蹲下

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搏斗,这样反复了四次。老虎的前爪搭在钟傅肩上,钟傅就用两手

抱住老虎的脖子,相持了很久。虎无法用他的爪牙,钟傅的勇力也无法施展。双方相持,仆

人在旁大声喊叫。家里人以为他喝酒还没回来,拿剑来迎他,见此情景,便挥剑砍虎,虎腰

被砍断,钟傅才脱离险境。

卷第一百九十二骁勇二

来瑱 哥舒翰马璘白孝德 李正己李嗣业 马勋汪节 彭先觉

王俳优 钟傅 墨君和周归佑 王宰

来瑱

唐来瑱,天宝中至赞善大夫,未为人所知。安禄山叛逆,召朝臣各举智谋果决才堪统众

者。左拾遗张镐荐瑱有纵横才略。表入,即日召见,称旨,拜颍川太守,充招讨使,累奏战

功。肃宗继位,以瑱武略,尤加任委。北收河洛,属群贼蜂起,频来攻战,皆为瑱所败。贼

等惧之,号为来嚼铁。(出《谭宾录》)

唐朝的来瑱,在玄宗天宝中期官已升到赞善大夫,但不为人们所知。安禄山叛乱时,皇

帝下诏让朝臣们推荐有智谋,办事果断,能够统帅众人的人才。左拾遗张镐推荐来瑱具有经

略天下的才干。奏表上去后,当日召见,皇上很满意,任他为颍川太守,兼招讨史,果然屡

建战功。肃宗李亨继位时,因为来瑱的武略,委以重任。收复了河洛一带,属内群贼蜂拥而

起,多次攻战,都被来瑱击败,敌人很害怕他,都叫他“来嚼铁”。

哥舒翰

唐哥舒翰捍吐蕃,贼众三道从山相续而下,哥舒翰持半段折枪,当前击之,无不摧靡。

翰入阵,善使枪,追贼及之,以枪搭其肩而喝。贼惊顾,翰从而刺其喉,皆高三五丈而坠。

家僮左车年十五,每随入阵,辄下马斩其首。(出《谭宾录》)

唐时,哥舒翰捍守吐蕃。众贼分三路从山上连续攻下来,他手持半截折枪,迎头出击,

所向无敌。哥舒翰打仗时善使枪,每当追上敌人时,先用枪搭在敌人的肩膀上,然后大叫一

声,当敌人一回头时,便刺他的咽喉,敌人便跌下马来。他的家僮左车,才十五岁,每次都

跟随入阵,这时便跳下马来割掉被刺者的脑袋。

马璘

唐广德元年,吐蕃自长安还至凤翔,节度孙守直闭门拒之。围守数日,会镇西节度马璘

领精骑千余,自河西救杨志烈回,引兵入城。迟明,单骑持满,直冲贼众。左右愿从者百余

骑。璘奋击大呼,贼徒披靡,无敢当者。翌日,又逼贼请战。皆曰:“此将不惜死,不可

当,且避之。”(出《谭宾录》)

唐代宗广德元年。吐蕃从长安退出,又来围困凤翔城,节度使孙守直紧闭城门,守城拒

敌,已经数日。正在这时,镇西节度使马璘领精骑一千多,从河西援救杨志烈回来,他先领

兵入城。第二天黎明,他一人单骑,手持满弓,冲向敌众,左右跟他来的有一百多。马璘奋

战呐喊,敌兵溃散,没有敢抵抗的。第二天,他又向敌阵挑战。敌人说,这个将领不怕死,

无法抵挡,赶紧躲避。

白孝德

唐白孝德为李光弼偏将。史思明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卒骑五千,临城挑战。龙仙捷勇

自恃,举足加马鬣上,谩骂光弼。光弼登城望之,顾诸将曰:“孰可取者?”仆固怀思请

行,光弼曰:“非大将所为,历选其次。”左右曰:“孝德可。”光弼召孝德前,问曰:

“可乎?”曰:“可。”光弼问所加几何人而可?曰:“独往则可,加人多不可。”光弼

曰:“壮哉!”终问所欲,对曰:“愿备五十骑于军门,候入而继进,及请大众鼓噪以假

气,他无用也。”光弼抚其背以遣之。孝德挟二矛,策马截流而渡。半济,怀思贺曰:“克

矣。”光弼曰:“未及,何知其克?”怀恩曰:“观其揽跋便僻,可万全。”龙仙始见其独

来,甚易之,足不降鬣。稍近欲动,孝德摇手止之,若使其不动,龙仙不之测。又止龙仙。

孝德曰:“侍中使予致词,非他也。”龙仙去三十步,与之言,亵骂如初。孝德伺便,因瞋

(“瞋”原作“瞑”,据明抄本改)目曰:“贼识我乎?”龙仙曰:“何也?”曰:“国之

大将白孝德。”龙仙曰:“是猪狗乎?”发声虓然,执矛前突,城上鼓噪,五十骑亦继进。

龙仙矢不及发,环走堤上,孝德逐之,斩首提之归。(出《谭宾录》)

唐时,白孝德为李光弼的偏将。史思明攻打河阳时,派骁将刘龙仙率领骑兵五千,到河

阳城下挑战。刘龙仙自以为很勇敢,将脚放在马颈上,谩骂李光弼。李光弼登城观望,对诸

将说:“谁能将他抓来?”仆固怀恩请求前往。光弼说,不能用大将出马。又选择别人,诸

将说,孝德可以。李光弼召来白孝德,问:“行吗?”孝德说,行。光弼又问需要几个人同

去,孝德说,我自己就行,多了不行。光弼说,好样的!又问他还有什么要求。白孝德回答

说,先准备好五十名骑兵,等我冲入敌阵时再冲过去,请大家呐喊助威,其他不用了。李光

弼拍了拍他的后背,叫他去了。白孝德手持两杆长矛,策马横渡,走到河当中。怀恩高兴地

说,准能抓到他。李光弼说,未必,你怎么知道能抓到?怀恩说,我看他信心十足,万无一

失。刘龙仙看到白孝德一人独来,不以为然,脚仍然放在马颈上。白孝德走近时,他刚想

动,孝德摇手制止了他。刘龙仙为防不测,刚要行动,孝德又制止了他,说,侍中让我来传

个话,没别的事。刘龙仙往前走了三十步,和孝德说话,嘴里仍然谩骂不止。白孝德抓住机

会,怒瞪双目,说,你认识我吗?龙仙说,你是谁?白孝德说,我是唐朝大将白孝德。刘龙

仙说,是猪狗吗?只听白孝德像狮吼般大喝一声,持矛前进,城上呐喊,那五十精骑也冲杀

过来。刘龙仙箭都没来得及发,只能在堤上转圈跑,白孝德赶上后斩了刘龙仙,提着头回来

了。

李正己

唐李正己本名抱玉。侯希逸为平卢军帅,希逸母即正己姑也。后与希逸同至青州,骁健

有勇力。宝应中,军中讨史朝义,至郑州。回纥方强恣,诸节度皆下之。正己时为军候,独

欲以气吞之,因与角逐,众军聚观。约曰:“后者批之。”即逐而先,正己擒其领而批其

颡,回纥屎液俱下。众军呼突,繇是不敢暴。会军人逐希逸,希逸奔走。众立正己为帅,朝

廷因授平卢节度使。(出《谭宾录》)

唐时,李正己本名抱玉。侯希逸任平卢军帅,希逸的母亲是正己的姑姑。后来,他与侯

希逸同到青州,他非常矫健勇敢。唐代宗宝应年中,军队讨伐史朝义,到了郑州。军中回纥

士兵非常骄横无理,各节度使都低声下气。李正己当时是军候,他为了出出这口气,他要和

回纥士兵进行摔跤比赛,比赛时士兵都来围观。双方约定,谁输了打谁,摔跤时李正己胜

了,他抓住回纥兵的衣领打他的脸,直打得屎尿俱下。兵士们欢呼,那以后,回纥兵再不敢

骄横了。恰赶上军人们驱逐侯希逸,希逸逃跑了,大家立李正己为军帅,朝廷授他平卢节度

使。

李嗣业

唐李嗣业领安西北庭行营,常为先锋将,持棒冲击,众贼披靡。与九节度围贼,因中流

矢,数日疮欲愈。卧于帐中,忽闻金鼓声乱。问之,知战。因阚,疮中血如注,奄然而卒。

(出《谭宾录》)

唐时,李嗣业镇安西北庭行营,曾被任命为先锋将,战斗时,他持棒冲击,众贼溃逃。

一次,他与九节度使围攻贼寇,中了流箭。数日后伤口刚愈合,他卧在帐中,忽听到金鼓乱

鸣,他问什么事,知道正打仗,他起来窥看,伤口血流如注,渐渐死亡。

马勋

唐德宗欲幸梁洋,严振遣兵五千至周至以俟南幸。其将张用诚阴谋叛背,输款于李怀

光,朝廷忧之。会梁州将马勋至,上临轩与之谋。勋曰:“臣请计日至山南,取节度符召

之;即不受召,臣当斩其首以复命。”上喜曰:“几日当至?”勋克日时而奏,上勉劳而遣

之。勋既得振符,乃与壮士五十人偕行出骆谷。用诚以为未知其叛,以数百骑迓勋。勋与俱

之传舍。用诚左右森然。勋曰:“天寒且休。”军士左右皆退,勋乃令人多焚其草以诱之,

军士争附火。勋乃令人从容,出怀中符示之曰:“大夫召君。”用诚惶骇起走,壮士自背束

其手而擒之。不虞用诚之子居后,引刀斫勋。勋左右俱承其臂(“臂”原作“背”,据明抄

本改),刀不甚下,微伤勋首。遂格杀其子,而仆用诚于地,令壮士跨其腹,以刃拟其喉

曰:“声则死之!”勋驰就其军,营士已被甲执兵。勋大言曰:“汝等父母妻孥皆在梁州,

弃之从人反逆,将欲灭汝族耶?大夫使我取张用诚,不问汝辈。乃何为乎?”众慑伏。于是

缚用诚,遣送洋州,振杖杀之。拔其二使总其众。勋以药自封其首,来复命,愆约半日。

(出《谭宾录》)

唐德宗李适去梁洋,严振派兵五千去周至,用来保卫皇帝南巡。他的部将张用诚阴谋反

叛,他暗中向李怀光献财物,朝廷很忧虑此事。恰赶上梁州将马勋来了,皇上就和马勋在厅

中想办法。马勋说:“我请求约定一个时间去山南,用节度振符召张用诚,他若不受召,我

就斩了他来复命。”皇上很高兴,说:“几日能到?”马勋算了一下时间告诉了皇上,皇上

对他进行了一番嘉勉,派他去了。马勋拿着节度振符,和五十名壮士同行走出骆谷。张用诚

以为别人不知他的反叛阴谋,用数百人迎接马勋,马勋和他同到住所,却见张用诚周围禁卫

森严。马勋说:“天冷,让他们休息去吧。”左右的军士们都退去。马勋又令人点燃很多柴

草,用来引诱士兵,军士们都争着取暖。马勋又叫人随意活动,他取出怀中的节度振符给张

用诚看,并说:“大夫(指严振)召你去。”张用诚很惶恐,要逃走。跟马勋来的壮士从后

边反背了他的双臂。没想到张用诚的儿子在后边,举刀要砍马勋。左右壮士很快地擎住了他

的手,刀没有砍下去,只使马勋的头受了点轻伤。于是把张用诚的儿子杀了,把张用诚按倒

在地,壮士用脚踩着他的肚子,用刀逼近他的咽喉,说:“你要喊叫,就叫你死。”马勋又

很快地到了张用诚的军营,兵士们早已披盔甲,执武器。马勋大声说:“你们的父母妻子都

在梁州,抛弃了他们跟人叛变,这是要你们灭族的行为,大夫让我捉拿张用诚,不向你们问

罪,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众士兵很害怕,都归顺了。于是绑了张用诚,遣送洋州,乱棍打

死。又选拔了二使统领他的部下。马勋用药敷在自己头上,回来向皇上复命,按约定的时

间,只晚了半天。

汪节

太微村在绩溪县西北五里。村有汪节者,其母避疟于村西福田寺金刚下,因假寐,感而

生节。节有神力,入长安,行到东渭桥,桥边有石狮子,其重千斤。节指而告人曰:“我能

提此而掷之。”众不信之。节遂提狮子投之丈余,众人大骇。后数十人不能动之,遂以赂请

节,节又提而致之故地。寻而荐入禁军,补神策将军。尝对御,俯身负一石碾,置二丈方木

于碾上,木上又置一床,床上坐龟兹乐人一部,奏曲终而下,无厌重之色。德宗甚宠惜,累

有赏赐。虽拔山拽牛之力,不能过也。(出《歙州图经》)

太微村在绩溪县西北五里,村中有个叫汪节的人。他母亲因为躲避疟疾病,来到村西福

田寺的金刚佛像下,在似睡未睡中,有感应生下了汪节。他的力量特别大。有一次去长安,

走到东渭桥,桥边有一石狮子,重千斤。汪节指着石狮对人说,我能把它提起来扔到一边

去。众人不信,汪节便提起石狮扔到一丈多远的地方。众人大感惊奇,后来好几十人没有搬

动,大家又用钱、物请汪节,他又提起石狮放到原处。很快,经人推荐他到了宫中禁军,任

神策将军。曾有一次,面对皇上,他伏在地上,身背一石碾,碾上放两丈见方的木板,木板

上又放一张床,床上坐了一部龟兹(西域少数民族)乐队,直到演奏完曲子才下来,他并不

感到沉重吃力。德宗非常看重他,经常给他赏赐。别人尽管有拔山拽牛的力量,也超不过他。

彭先觉

唐彭先觉叔祖博通膂力绝伦。尝于长安与壮士魏弘哲、宋令文、冯师本角力。博通坚

卧,命三人夺其枕。三人力极,床脚尽折,而枕不动。观者逾主人垣墙,屋宇尽坏,名动京

师。尝与家君同饮,会瞑,独持两床降阶,就月于庭。酒俎之类,略无倾泄矣。(出《御史

台记》)

唐时,彭先觉的叔祖彭博通,体力非常大,超过一般人。曾经在长安和壮士魏弘哲、宋

令文、冯师本较量力量。彭博通用力横躺,叫他们三人取他头下的枕头,三人使出了全部力

量,床腿都拽断了,而枕头却没动。观看的人爬过院墙,挤坏了房屋,一时,轰动京城。他

曾经和笔者的父亲喝过酒,天黑了,为了到庭院赏月亮,他一人拿着两张大方桌走下台阶,

桌上的酒、菜,没有洒一点一滴。

王俳优

唐乾符中,绵竹王俳优者有巨力。每遇府中飨军宴客,先呈百戏。王生腰背一船,船中

载十二人,舞河传一曲,略无困乏。(出《北梦琐言》)

唐僖宗乾符年间,绵竹地方有个叫王俳优的人,力量特别大。每逢府中要犒赏军队和宴

请宾客时,都要演杂耍助兴。王俳优腰背一船,船中坐十二人,随《河传曲》歌舞,直到曲

终,他不感到疲乏。

钟傅

安陆郡有处士姓马忘其名,自云江夏人,少游湖湘,又客于钟陵十数年。尝说江西钟

傅,本豫章人,少倜傥,以勇毅闻于乡里。不事农业,恒好射猎。熊鹿野兽,遇之者无不获

焉。一日,有亲属酒食相会,傅素能一饮。是日大醉。唯一小仆侍行,比暮方归。去家二三

里,溪谷深遂,有虎黑文青质,额毛圆白,眈眈然自中林而出。百步之外,顾望前来。仆夫

见而股栗,谓傅曰:“速登大树,以逃生命。”傅时酒力方盛,胆气弥粗。即以仆人所持白

梃,山立而拒之。虎即直搏傅,傅亦左右跳跃,挥杖击之。虎又俯伏,傅亦蹲踞。须臾,复

相拿攫。如此者数四。虎之前足,搭傅之肩,傅即以两手抱虎之项,良久。虎之势无以用其

爪牙,傅之勇无以展其心计。两相擎据,而仆夫但号呼与其侧。其家人怪日晏未归,仗剑而

迎之。及见相捍,即挥刃前斫。虎腰既折,傅乃免焉。数岁后,江南扰乱,群盗四集,傅以

斗虎之名,为众所服,推为酋长,竟登戎帅之任,节制钟陵。镇抚一方,澄清六郡。唐僖昭

之代,名振江西。官至中书令。(出《耳目记》)

安陵郡有一个处士姓马,忘记了他的名字,他自己说是江夏人,年轻时在湖南湖北游

荡,又在钟陵客居十几年。他曾经说,江西有个叫钟傅的人,本是豫章人。年轻时是个卓越

不俗的人物,以他的勇敢强悍闻名乡里。不喜种农田,而喜欢打猎。熊、鹿、虎等野兽,只

要他遇见,准能猎到手。有一天,亲属请他喝酒吃饭,他平常就能喝酒,这天大醉。只有一

个小仆跟随他,天黑了才往回走,离家有二三里路,山高谷深。有一只青毛黑色花纹,白色

额毛的老虎,双目透着凶光从林中走出,就在百步之外,边看边走来,小仆吓得腿颤抖。他

告诉钟傅,快爬树,好逃命。钟傅这时酒劲正发作,胆量非常大,就用小仆手中的木棒,站

在那里和虎斗。老虎直奔钟傅而来,他左右跳跃,挥动木棒打虎,虎又爬下了,钟傅也蹲下

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搏斗,这样反复了四次。老虎的前爪搭在钟傅肩上,钟傅就用两手

抱住老虎的脖子,相持了很久。虎无法用他的爪牙,钟傅的勇力也无法施展。双方相持,仆

人在旁大声喊叫。家里人以为他喝酒还没回来,拿剑来迎他,见此情景,便挥剑砍虎,虎腰

被砍断,钟傅才脱离险境。数年后,江南骚乱,盗贼四起,钟傅以当年斗虎之名,为众人佩

服,推选他为头目。后来,竟当了军帅,节制钟陵,镇守一方,平定了六郡。唐朝僖宗、昭

宗时代,名振江西,官至中书令。

墨君和

真定墨君和,幼名三旺。世代寒贱,以屠宰为业。母怀妊之时,曾梦胡僧携一孺子,面

色光黑,授之曰:“与尔为子,他日必大得力。”既生之,眉目棱岸,肌肤若铁。年十五

六,赵王镕初继位,曾见之,悦而问曰:“此中何得昆仑儿也?”问其姓,与形质相应,即

呼为墨昆仑,因以皂衣赐之。是时常山县邑屡为并州中军所侵掠,赵之将卒疲于战敌,告急

于燕王李匡威,率师五万来救之。并人攻陷数城。燕王闻之,躬领五万骑,径与晋师战于元

氏。晋师败绩。赵王感燕王之德,椎牛酾酒,大犒于槁城。辇金二十万以谢之。燕王归国,

比及境上,为其弟匡俦所拒。赵人以其有德于我,遂营东圃以居之。燕主自以失国,又见赵

主之方幼,乃图之。遂从下矣上伏甲。(明抄本“从下矣上伏甲”作“遂矣伏兵”,“矣”

疑作“以”)。俟赵王旦至,即使擒之。赵王请曰:某承光代基构,主此山河,每被邻寇侵

渔,困于守备。赖大王武略,累挫戎锋,获保宗祧,实资恩力。顾惟幼懦,凤有卑诚,望不

忽忽,可伸交让。愿与大王同归衙署,即军府必不拒违。”燕王以为然,遂与赵王并辔而

进。俄有大风并黑云起于城上。俄而大雨,雷电震击。至东角门内,有勇夫袒臂旁来,拳殴

燕之介士。即挟负赵主,逾垣而走。遂得归公府。王问其姓名,君和恐其难记,但言曰:

“砚中之物,王心志之。”左右军士,既见主免难,遂逐燕王。燕王退走于东圃,赵人围而

杀之。明日,赵王素服哭于庭,兼令具以礼敛。仍使告于燕主。匡俦忿其兄之见杀,即举全

师伐赵之东鄙。将释其愤气,而致十疑之书。赵王遣记室张泽以事实答之。其略曰:营中将

士,或可追乎;天上雷霆,何人计会?词多不载。赵主既免燕主之难,召墨生以千金赏之,

兼赐上第一区,良田万亩,仍恕其十死,奏授光禄大夫。终赵王之世,四十年间,享其富

贵。当时闾里,有生子或颜貌黑丑者,多云:“无陋,安知他日不及墨昆仑耶?”(出《刘

氏耳目记》)

真定人墨君和,幼年时名叫三旺,世代贫贱,以屠宰为业。他母亲在怀孕时,曾梦见一

个胡僧领一个面色黑亮的小孩给她,说:“给你当儿子吧,将来必然能借到他的大力。”他

生下来时,眉目突出,皮肤铁黑。他长到十五六时,赵王镕刚继位,曾见过他,高兴地问:

“这里怎么能有昆仑儿?”又问他的姓,和他的皮肤一样,姓墨,就叫他墨昆仑,便赐给他

黑衣。当时,常山县境屡次受到并州中军的侵扰掠夺,赵王的官兵打不过敌人,向燕王李匡

威告急,请他派兵来援救,收复失城。燕王接到信后,亲率五万精骑,在元氏地方和晋师交

战,晋军大败。赵王为感谢燕王的恩德,杀牛备酒,在槁城犒赏燕军,并用车送来了二十万

黄金答谢。燕王归国,刚走到边境。他弟弟李国俦却不让他回国。赵国认为燕王曾帮助过自

己,便在东辅营造了房子让燕王居住。燕王自己没有了国家,又看到赵主年龄小,便想夺赵

王的权力。他便上下布置了很多伏兵,等赵王早晨到时,就抓住他。赵王说:“我是继承了

祖宗的大业,主宰这片山河,每当被邻国侵掠时,感到无力守卫,多亏你以武力相助,打败

了敌人的侵扰,保住了祖宗的大业,我很感谢你的帮助。我年幼力单,我希望以诚相待,千

万不要这样草率地办事。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我愿和你一起回到衙门,军府不会抵挡

我们。燕王认为赵王说的有道理,便和赵王并辔而行。不一会儿,刮起了大风,黑云压城,

倾盆大雨,雷电交加。走到东角门,有一勇士光膀而来,用拳击打燕王的卫兵,挟起赵王,

越墙而走,回到军府。赵王问这勇士的姓名,墨君和怕自己的名字难记,便说,砚中之物。

赵王心中记住了。左右军士,一见赵王免于灾祸,便要赶燕王。燕王退到东圃,赵国人便将

他围而杀之。第二天,赵王穿白衣服在大庭中哭,并下令以礼仪殡葬燕王,又派人告诉了燕

王的弟弟。李匡俦得知其兄被杀很愤怒,为了泄愤,便领兵攻打赵国的东部,并向赵国致了

《十疑文书》。赵王派记室以事实为依据给予回答。其中简略地说,营中将士,可以追查,

天上的雷霆,谁能管得了?词不多载。赵王免掉了燕王的发难,便召来墨君和,赏给他千

金,又赐他好住宅一处,良田万亩。并饶恕他挟王的死罪,授予他光禄大夫。赵王当权的四

十年里,享尽荣华富贵。当时民间生有丑陋和貌黑的孩子时,大家都说:“不怕,也许以后

他能赶上墨昆仑呢。”

周归佑

燕之旧将周归佑,蓟门更变之际,以剑柱心,刃自背出而不死。奔于梁,为骑将之先锋

焉。十五年,夹河百战,通中之疮,往往遇之。后唐庄宗入洛,为仇者于猎场席地俾坐,满

挽而射,贯腋而出,创愈无恙。仕至郡牧节度留后。竟死于牖下。(出《北梦琐言》)

燕时的旧将周归佑,在蓟门更变时,用剑刺心,剑刃从后背出来竟没有死。他去了梁

国,当了骑将先锋。十五年中,他身经百战,穿透身体的伤口,经常受此伤。后唐庄宗李存

勖入洛阳时,他的仇人让他在猎场上席地而坐,他们用弓箭射他,箭头却穿过腋下出去了,

并没有射死他。他的官做到郡牧节度留后。竟死于窗下。

王宰

丁丑岁,蜀师戍于固镇。有巨师曰费铁觜者,本于绿林部下将卒(明抄本“卒”作

“率”)。其人也,多使人行劫而纳其货。一日,遣都将领人攻河池县。有王宰者(失其

名)少壮而勇,只与仆隶十数辈止于公署。群盗夜至,宰启扉而俟之,格斗数刻,宰中镞甚

困,贼将逾其阈。小仆持短枪,靠扉而立,连中三四魁首,皆应刃而仆,肠胃在地焉。群盗

于是舁尸而遁。他日,铁觜又劫村庄,才合夜,群盗至村。或排闼而入者,或四面坏壁而

入,民家灯火尚莹煌。丈夫悉遁去,唯一妇人以勺挥釜汤泼之,一二十辈无措手,为害者皆

狼狈而奔散。妇人但秉勺据釜,略无所损失。旬月后,铁觜部内数人,有面如疮癞者,费终

身耻之。(出《玉堂闲话》)

丁丑年,四川军队在固镇防守,军队中有个头目叫费铁觜,他本是绿林中的一个将卒。

这个人经常派人去行劫,把抢来的东西归他。一天,派都将领人攻打河池县。有个姓王的县

宰,年轻力壮很勇敢,他和十几个仆隶守在公署内。盗贼晚上来了,他开门后在门后等着,

格斗了一段时间后,王宰中了箭行动困难,盗贼刚要跨过门槛,小仆手拿短枪,站在门后,

连续刺中三四个盗贼,被刺中的盗贼躺在地上,肠子流在地上,群盗们抬着尸体逃走了。后

来,费铁觜又劫村庄,天刚黑,群盗便进了村庄,有的砸门而入,有的破墙而入。民家灯火

还很亮,男人们逃走了,只有一个妇女用勺子舀锅中的热水泼烫盗贼,一二十个盗贼措手不

及,被妇人泼烫得狼狈而逃。妇人仍然拿勺站在锅旁。家中没受多大损失。一个多月后,铁

觜部下有好几个脸上像生了癞疮似的,费铁觜认为这是他终生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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