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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邦华传文言文翻译

《戴名世集.书光给谏轶事》文言文翻译 贼四面环集,乘舆将安往?请固守根本,以定人心

把原文中画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

(1)贼四面环集.乘舆将安往?请固守根本,以定人心。

译文:贼军从四面八方围聚,皇上您将能到哪里去?请皇上坚决地守护着国家根基,以便安定人心。

(2)章为城杀,时亨堕陴折左股,匍匐入尼庵,夜半自经,尼救之不死。

译文:王章被李自城军杀害,光时亨从城墙垛上跌落折断了左大腿,爬着进入尼姑庵,半夜上吊自杀,尼姑救了他才得以不死。

(3)李建泰有疏,劝朕南迁,国君死社稷,朕将何往?

译文:李建泰上疏,劝我南迁。国君应该为国家而死,我还能到哪里去呢!

参考译文:

光时亨,字含万,桐城人,崇祯甲戌年进士。光时亨为人富有才气,遇事决断清楚且快速,并且能够自我恪守清廉公正的品格,天性痛恨邪恶的人,所以不被许多小人所喜欢。他开始做官主管四川荣昌县。不久,光时亨就被征调进京城,历任兵、刑两部的给事中官职,他正直的名声震动了京城。过了一段时间,李自成攻克了山西,军队进入京城附近地区,兵锋直接指向京城。当时有人提出了迁都南京的意见,光时亨对皇帝说:“贼军从四面八方围聚,皇上您将能到哪里去?请皇上坚决地守护着国家根基,以便安定人心。”到了京城陷落的时候,光时亨与御史王章仍然巡视着城防。王章被李自成军杀害,光时亨从城墙垛上跌落折断了左大腿,爬着进入尼姑庵,半夜上吊自杀,尼姑救了他才得以不死。不久,他又被李自成军追踪俘虏,经过御河时,他和御史金铉一起投河自杀,金铉死了可光时亨却被人救起来。过一段时间光时亨苏醒了,于是他就暗暗地前往南京去。

到了江苏宿迁,第二天开船,走不到几里路,河岸上有几个军士手持佩剑上船问:“哪一个是光给事中?我们被大帅刘泽清派遣前来迎接他的。”光时亨手拿佩剑正要询问他们时,铁锁链已经套到他的颈上。在这之先,同郡的阮大铖,已经名列叛逆案件中,天启年间左光斗、魏大昌的冤死,阮大铖起了重要作用。光时亨曾经咬牙切齿地责骂过阮大铖,因而阮大铖估计光时亨为人清廉正直,是不可用权术笼络到的。到这时他就唆使刘泽清让他派人把光时亨抓起来,把阻止迁都南京作为光时亨的罪名,然后把光时亨和金坛人周钟、泾阳人武素同一天杀掉。周钟、武素两人本来就是投降李自成的人,所以野史错误地说光时亨是投降李自成的人,到今天也没有人为他的冤屈平反昭雪。

光时亨因当初从城墙垛上跌落以及后来上吊、投河,屡次求死却不得,思想发生了某些变化。他最终丧命在奸人的手里,可惜啊!可惜啊!康熙丁卯年,我进入京城,有个差役在旅馆里侍奉我,他就是京城人所说的长班,年纪八十多了,对我说:“当初我侍奉过给事中光公,在都城被攻克的时候,我从御河中救起过光给事中。”他又用手捶着胸脯悲叹说:“我哪里知道光公会被送给阮大铖、马士英杀害!”这话可以证明野史说法的错误,于是我一并记录下这些。

辛卯日,督师大学士李建泰上书朝廷请求皇帝迁都南京,他希望自己奉命保护太子先前往南京。壬辰日,皇帝在平台上召见群臣讨论,告诉内阁大臣们说:“李建泰上疏,劝我南迁。国君应该为国家而死,我还能到哪里去呢!”大学士范景文、左都御史李邦华、少詹事项煜都请求先奉命保护太子在江南巡视军队。兵部给事中光时亨大声说:“奉命保护太子到南方去,各位大臣内心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将要仿效唐肃宗当年在灵武做的旧事吗?”范景文等于是就不敢再说话了。皇上再问防守作战的策略,众臣沉默不语,皇上叹息说:“我不是亡国的君主,各位大臣却都是亡国的臣子啊!”皇上于是拂袖而去。

《明史·孙丕扬传》翻译

【译文】

孙丕扬,字叔孝,富平人。嘉靖三十五年(1556)的进士,授职为行人,升任御史。历任京郊、淮、扬地区巡按,纠正过失雷厉风行。隆庆年间,升任大理丞。因为曾经弹劾高拱,高拱的门生给事中程文诬陷并弹劾孙丕扬,他被罢官等候审查。高拱被罢免后,事情弄明白了,他又官复原职。

万历元年(1573)他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各府。因为严格治政,属官都惴惴不安。巡视关隘,增设了三百多所敌楼,修筑了一万多丈的边防墙。论功绩,历任右副都御史。宦官冯保的家在京城,张居正吩咐替他修建住宅,孙丕扬拒不理睬。知道冯、张两人会发怒,万历五年春天他称病回乡了。

当年冬天考核京官,言官们迎合张居正而弹劾他。诏令他起用官职时,调至南京听用。巡按陕西的御史,知道冯保等人不满,暗中示意西安知府罗织他的罪名。知府派小吏答复御史,不料小吏被老虎吃了,等到再做答复,而张居正已经死亡,事情才作罢。他出任应天府尹。受任为大理寺卿,升任户部右侍郎。

万历十五年(1587),河北发生大饥荒。孙丕扬的家乡和邻县蒲城、同官的人采石为食。孙丕扬很伤感,送了几升石头给皇上,趁势劝谏:“现在全国困于加派,穷困的并非只有吃石粉的百姓。应该放宽赋税节俭开支,罢除额外的征派和诸类不急的事务,损害官方而有益于下民,培育苍生的性命。”神宗被他的话感动,很有些减裁、罢除。

不久,他由左侍郎升任南京右都御史,称病回乡,又召回任命为刑部尚书。孙丕扬认为监狱中滞留囚徒过多,是因为公文传递的牵制。提议在刑部、大理寺各设簿籍,凡是狱案上报刑部,第二天就详细报告大理寺,大理寺审核批准后的次日就反馈到刑部,从此囚徒就没有长期被关押的了。不久他上奏:“五年一次的刑事抚恤刚完,恐怕有冤狱没有地方投诉。请敕令全国的巡抚巡按官,在春气暖和时令监司巡视州县,审查囚徒,按察使则审查省会的囚徒。对死罪有疑以及流徙之下可以赦免的人,由抚按官送交朝廷,希望不要超过夏天。罪轻的人马上遣送,罪重的人仍然听候刑部裁决,每年如此。”神宗答复同意,以后,他逐条陈述了减少刑罚的三十二件事。皇帝称好,下优诏褒奖,从此刑狱大为减少。有宫中小内臣杀了人,逃避到皇宫。孙丕扬上奏要求逮捕,终于将其发配边关。后改任左都御史,他陈述三条台规,请求专管印玺、重视巡查、长期巡城,定为命令。而后,他又称:“乡里百姓的疾苦只有郡邑官员才能解决,郡邑的吏治只有抚按监司才能清正。抚安监司的风化,只有部院能够整治。请求订立条约颁布全国,奖励清廉抑制贪赃,共同遵循官箴。”神宗都下优诏答复可行。

万历二十二年(1594)他担任吏部尚书。孙丕扬刚直不屈,众官不敢徇私,只忧虑显贵的太监的拜访。于是他创立抽签法,大选特选官吏,全部听凭他们自己抽签,请托属意之事无法施行,一时间选拔的人盛赞他无私,选官之事从此大变。

万历二十三年(1595)全面考核京城之外的官吏。九江知府沈铁曾经担任衡州同知,揭发巡抚秦耀的罪行,江西提学佥事马犹龙任刑部主事时,判定御史祝大舟收受贿赂,于是庇护祝的人憎恨。考功郎蒋时馨罢黜了他,孙丕扬没有察觉。等到蒋时馨被赵文炳弹劾,孙丕扬极力替他辩解。称此是丁此吕的罪过,丁此吕遭逮捕。孙丕扬又极力抨击沈思孝,因此沈思孝和员外郎岳元声接连上奏攻击孙丕扬。孙丕扬极力恳请离去。当年冬天,神宗因为军政事务,贬责了两京三十多名言官。孙丕扬仍在休假,就与九卿极力劝谏,神宗没接纳。不久,神宗厌恶大学士陈于陛进行救助,将各位言官贬到边关。孙丕扬等人又上奏劝谏,神宗因此更加恼怒,将他们全部除名。

起初,神宗虽然很想任用孙丕扬,但不甚信任。有所举荐,都录用了列在第二位的候选者。多次请求启用罢官的人,都宣告作罢。孙丕扬因为不得志,已经有了离去的打算,因此闭门不出达半年。十三次上奏,都没有答复。到了四月,神宗下温诏勉励、挽留,他才又开始办事。主事赵学仕是大学士赵志皋的族弟,因为犯事而面临降职,文选郎唐伯元将他定为饶州通判。不久赵学仕又因为以前的事遭攻击,给事中刘道亨弹劾吏部趋炎附势,言辞触犯了孙丕扬。博士周献臣的陈述,也对他颇有触犯。孙丕扬怀疑刘道亨受同僚周孔教的指使,周献臣又是周孔教的同宗,更加怀疑,又多次上奏请求退休。最后写信给大学士张位,恳求他起草旨令同意放他回乡。张位照他的话办了。孙丕扬听说了,又大为愤恨,称张位排挤自己,上奏极力抨击张位和刘道亨、周孔教、周献臣、沈思孝。神宗得到奏疏,认为孙丕扬不正直。张位也上奏辩解,请求告退,神宗又下诏安慰、挽留,而且张位的同僚陈于陛、沈一贯也替张位开脱。孙丕扬再度被责备,批准他乘驿车离去。

此后很久,他被委任为南京吏部尚书,推辞不上任。等到吏部尚书李戴被免职,神宗为代替的人发愁,让侍郎杨时乔负责。杨时乔多次请求选拔尚书。神宗最终思念孙丕扬廉洁、正直,万历三十六年(1608)九月召用他担任原职。他屡屡推辞,神宗不同意。第二年四月才进京,他已经七十八岁。三十八年考核京城之外的官吏,罢免与提拔都很恰当。又上奏举荐廉吏布政使汪可受、王佐、张亻思等二十多人,诏令全部录用。

在此之前,南北两京的言官都攻击李三才、王元翰,牵连到居住家乡的顾宪成,称为东林党。祭酒汤宾尹和谕德顾天浚各自召门徒,干预时政,称为宣党、昆党;因为汤宾尹是宣城人,顾天浚是昆山人。御史徐兆魁、乔应甲、刘国缙、郑继芳、刘光复、房壮丽,给事中王绍徽、朱一桂、姚宗人、徐绍吉、周永春等人,极力排斥东林党人,与汤宾尹、顾天浚相互声援,大臣大都畏惧,回避他们。到此时,郑继芳巡按浙江时,有人以他的名义伪造信函抨击王绍徽、刘国缙。信中说:“欲除去福清,先要除去富平;欲除去富平,先要除去耀州兄弟。”又称:“秦脉被斩断后,我们可以实现抱负。”福清指叶向高,耀州指王国、王图,富平就是孙丕扬。王国当时是保定巡抚,王图任吏部侍郎负责翰林院,与孙丕扬都是秦地人,所以称“秦脉”。大概是小人所设计的挑逗语言,陷害郑继芳等人,该信送到孙丕扬的住所,孙丕扬并不介意。遇上御史金明时为官不称职,顾虑京官考核中受斥责,先上奏极力攻击王图并抨击御史史记事、徐缙芳,称他们是王图的心腹。等到王图、徐缙芳上奏辩解,金明时再度弹劾他们,并提到伪造的郑继芳的信。刘国缙怀疑信出自徐缙芳和李邦华、李炳恭、徐良彦、周起元之手,因此称他们为“五鬼”;当时五个人都当选御史待命。当时,人们每天攻击,议论纷纷,神宗从没过问,他们更是培植党羽以求取胜,朝廷上热闹得很。

到了第二年三月全面考核京官,孙丕扬与侍郎萧云举、副都御史许弘纲负责此事,考功郎中王宗贤、吏科都给事中曹于汴、河南道御史汤兆京、协理御史乔允升做助手。前任御史康丕扬、徐大化,前任给事中钟兆斗、陈治则、宋一韩、姚文尉,主事郑振先、张嘉言和汤宾尹、顾天浚、刘国缙都被纠察,又以年例的名义将王绍徽、乔应甲调出京城。群情得以收敛,但是诸位不得志的人很恼恨。在考核之初的举荐时,汤兆京称金明时即将上奏要挟,以刺激孙丕扬。孙丕扬果然恼怒,先制止金明时到吏部考察,特意上奏弹劾他。神宗下旨追究罪过,金明时的辩解又触犯神宗的避讳。神宗恼怒,剥夺了他的官职。他的党徒大为哗然。称金明时不曾要挟汤兆京,只有弹劾王图是事实,遭到王图的报复。因此刑部主事秦聚奎极力攻击孙丕扬,替汤宾尹、徐大化、刘国缙、王绍徽、乔应甲、张嘉言辩护。当时部院的考核报告还没有下达,孙丕扬上奏催促,趁机揭发秦聚奎以前在绩溪、吴江知县任上贪婪、残暴的罪状。神宗倾向孙丕扬,将秦聚奎的官职也剥夺了。因此他的党羽们更加愤怒,称孙丕扬果真利用伪书故意贬斥王绍徽、刘国缙,况且两人与乔应甲曾经攻击过李三才、王元翰,所以代他们报复,议论纷纷。许弘纲听说后感到畏惧,多次请求下发考核的报告,也认为孙丕扬处理过分。秦的党羽们借助他的话,更加想打倒孙丕扬。礼部主事丁元荐刚进入朝廷,顾虑考核报告最后搁置,上奏指责许弘纲,趁势详尽揭发了昆、宣两党的阴谋。因此朱一桂、郑继芳、周永春、徐兆魁、姚宗文争相攻击丁元荐,替金明时等人诉讼冤屈。幸亏叶向高调解,到五月才下发考核报告。给事中彭惟成、南京给事中高节,御史王万祚、曾成易仍然不断攻击。孙丕扬认为人们议论不断,也屡次上奏请求离去,神宗下优诏挽留。在此之前,杨时乔负责考核,贬斥了科道钱梦皋等十人,神宗下特旨留用他们。此时孙丕扬也上奏罢免他们,群情大快。

孙丕扬以白首之躯回朝视事,不举荐贤明无以报效国家。先后推举隐居的贤人,像沈鲤、吕坤、郭正域、丘度、蔡悉、顾宪成、赵南、邹元标、冯从吾、于玉立、高攀龙、刘元珍、庞时雍、姜士昌、范涞、欧阳东风等人。神宗一向不录用旧臣,全部没有批复。孙丕扬又请求起用前任御史钱一本等十三人,前任给事中钟羽正等十五人,也答复作罢。孙丕扬虽然年迈,神宗看重他老练清廉,对他眷念更深。然而孙丕扬不断请求离去,上奏二十多次,得不到批准,就在第二年二月上奏之后径直回乡。叶向高听说了,急忙上奏神宗。神宗下诏令他乘驿车,并派有司问候。不久孙丕扬上奏答谢,趁势陈述四件时政,神宗又下优诏答复他。他在家居住两年后去世,享年八十三岁,赠封为太保。天启初年,追赠谥号恭介。

明史 李邦华传文言文翻译

李邦华,字孟,吉水人。早年跟同乡邹元标接受教育,跟自己的父亲李廷谏一同考中万历三十一年(1603)乡试举人。他们父子两个互相激励,身穿布衣,徒步到京师参加会试。第二年,邦华考中了进士。他初任泾县知县,政绩优异,受到吏部的考察、推荐,本来朝廷打算升用他为御史,正碰上当时党派争论刚刚发生,朝臣很多人攻击顾宪成,邦华跟他们意见相反,就被看成是东林党人。因此,过了两年他才接到这一任命。上任以后,邦华上书讲了十条关于效法祖宗用人办法的意见:一、内阁不应当专门用翰林院出来的词臣;二、词臣不应当专门担任翰林院的职务;三、词臣不应当到宫廷里边的书房中担任教习;四、六科都给事中不应当有能出入朝廷不能出入宫廷的限制;五、御史的升迁不应当一概取决于任职期满后的考核;六、在吏部请了假的官员不应当累计资历做到正郎;七、守关、守仓等差使不应当专门使用举贡、任子;八、调换、选拔、推举出来的地方官不应当一下子就当上京官;九、进士改充教职不应当都专门使用举贡、任子;十、边方州县的长官不应当都任命举人来充任。这篇奏疏交上后,神宗未予答复。

四十一年(1613),福王到自己封地去的时间已经决定,神宗忽然传下圣旨要求给福王的庄田务必达到四万顷。廷臣吃惊地互相看着,估计田数一定不足,那么福王到封地去的时间又要改变了,但是没有人敢抗言争论。邦华首先上书议论,廷臣于是相继起来争论,福王到藩地去的时间才决定下来不再改变。邦华又曾经去巡视银库,上书列了十条祛除弊端的办法,宦官认为对自己不利,就给挡了回来,没被采纳。后来邦华去巡按浙江,织造中官刘成死后,朝廷命令把他的事务交回给官府来办,又另外派遣了一名中官吕贵来收取刘成的遗产。吕贵教唆一名坏人纪光假称机户到京城来请求留下吕贵,让他接替刘成督办织造。邦华上书极力讲述他们两个人互相勾结弄虚作假的罪恶。纪光的上书不通过通政司,也没发下给内阁,最后用宫廷里直接传下圣旨的办法实现了他们的目的。邦华三次上书争论,神宗都没有答复。当时神宗贪财,中官有所进献,都被称为孝顺。邦华的奏疏批评到了这一点,并且弹劾神宗左右偏袒吕贵的大宦官。因此邦华任职期满后,长期没人去接他的旧任。

四十四年,邦华称病回乡。当时一群小人都在竭力排挤东林,把邹元标指为党魁。邦华与元标是同乡,相互之间是师友关系,他的脾气又喜欢辨别是非。有人劝他做人要圆滑一些,邦华说:“我宁为偏枯的学问,不做反复的小人。”那些人听说后更加恨他了。第二年,根据年限规定把邦华调出,让他去做山东参议。他的父亲廷谏当时任南京刑部郎中,也被罢官回家了。邦华于是就推辞生病,没有去赴任。

天启元年(1621),邦华起复原任,前往整顿易州兵备。第二年,他升为光禄少卿后,回家看望父亲去了。四月,朝廷提升他为右佥都御史,让他去接替毕自严巡抚天津。当时天津的军府刚刚开设,各项事务都是草草上马,邦华到任后极力加以整顿,使津门军成了各镇的表率。邦华升任兵部右侍郎后,又返回家乡探望父亲。四年春天邦华抵达京师,阉党大吵大闹,说枢辅孙承宗在万寿节来朝见皇上时将要“清除皇上身边的坏人”,事实上是邦华引他来的。熹宗皇帝立刻勒令承宗返回驻地,邦华自己请病假回去了。第二年秋天,阉党弹劾并削除了邦华的官籍。

崇祯元年(1628)四月,邦华起任为工部右侍郎,总督河道。不久改任兵部右侍郎,协理军政。邦华回到朝廷,受到庄烈帝召见,过后主持了武会试,事后进到军营中。按照惯例,皇上冬至祭天,部队列队护驾,用兵八万五千人,当时增加到了十多万人。当时庄烈帝正要祭天,总督随行部队的勋臣缺乏人选,就让邦华兼管这件事。邦华所布置的云辇、龙旌、宝纛、金鼓、旗帜、甲胄、剑戟都焕然一新,庄烈帝很高兴。第二年春天庄烈帝视学,邦华又布置得很好。庄烈帝命令给他加官为兵部尚书。当时兵政十分乱,邦华首先提出要改变操练方法、慎重选择将吏、改造战车、精制火药、集中武器、责成防官、节约金钱、酌情兑马、演习大炮等九件事。

京营一向有占役、虚冒的弊端。占役就是士兵为诸将服劳役,一个小营中这样的士兵能达到四五百人,并且还有卖闲、包操等弊端。虚冒就是部队没有这么个人,诸将及勋戚、宦官、豪强以自己家的仆人冒充军队中的壮丁,每个月支取一份厚饷。邦华加以清查,收回了占役士兵一万人,清出虚冒一千人。三大营兵力十多万人,有一半是老弱之人。按照惯例,京营部队名额短缺时允许报加,这些老弱之人大都是通过贿赂进来的。邦华对各营士兵都亲自加以考试,不是年轻力强的一概不录用,从此京营中很少有随便充数的士兵了。三营中选一万名先锋,七千名壮丁,他们的军饷比别的士兵多一倍,但是也一样是些虚弱不堪的士兵。邦华下令,每个把总手下五百士兵,每个月自行从中挑选五个人,年龄必须在二十五岁以下,力气必须在二百五十斤以上,本领必须是兼能弓箭火炮,每个月选送一回,添补先锋、壮丁的缺额。从此部队中人人都想要努力了。三大营下边领了六名副将,往下又分为三十六营,军官按三百六十七人计算,他们所用的掾史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邦华审查后把十多个人予以治罪,又颁布了一年考察两次的命令。从此那些坏人们都收敛起来了。

京营中马匹原有数额是两万六千,到这时只剩下一万五千了。别的官员办公事都可以借骑,总督、协理及巡视科道官,按惯例都有坐班马,不像话的人还要折价把马买走,所以营马损失很大。邦华首先把自己的班马减少了三分之一,别的官员来借马,不是公事不许他借骑。从此随便借出的少了。

京营每年领取太仆银一万六千两,屯田籽银一千零六十两,犒赏官兵、制作器械、各种杂工的伙食费都从中开支。各级将吏无限制地讨要,每年的用度都不够。邦华建议,首先由协理每年支取一千四百两,总督、巡视官员依次递减,自此京营里的库银就宽裕起来了。

京营中将领三百六十人,随便由主管者负责增补,一个位置空下来,请托的人都纷纷来争。邦华全都回绝,实行按天考察成绩的办法,每个小营里各备一个功劳簿,每个月把各人所干的事情汇报给协理,以便确定优先。按原来的制度,三大营之外还另外设了三个预备兵营,每营三千人,军饷跟正营相似,但是不操练武艺,便成为有权势人家隐冒的宝地。邦华核减了四千多人,又裁减了一千老弱士兵,然后上书奏请将预备营归并进三大营,不再另设,从此兵政得到了很大改善。

仓场总督南居益说“:京营一年支取米一百六十六万四千多石,比万历四十六年增加了五万七千多石,应当减省下来才是。”邦华于是上书主张士兵以十二万为定额,粮饷以一百四十四万石为定额,每年减少了二十二万多石。庄烈帝也批复说可以,便写下了作为定令。庄烈帝了解邦华为人忠诚,对他的奏请无不答应,邦华也感激庄烈帝对他的信任,所以大胆革新,不顾后患。那些失利的人对邦华怀恨入骨,对他的怨言、诽谤也逐渐多起来了。

这年十月,京城郊区受到攻打,邦华选派了三千精兵去守卫通州,两千精兵去增援蓟州,自己亲率各路部队驻扎在京城外边,军容浩大。不久朝廷传令让邦华的部队撤回来看守女墙,于是哨探不敢远出,内外消息就中断了。邦华这时请朝廷防备土匪,缉捕间谍,解散不法团伙,严禁传播谣言。自从接到战警,邦华衣不解带,严兵待敌,捐款出来制造炮车及各种火器,又因为京师外城兵力单薄,自请出守。可是那些不得志的家伙捏造了流言蜚语,传入宫中。襄城伯李守钅奇总督京营,也恨邦华压过自己,这时乘机诋毁他。邦华自感不安稳,上书陈情表白,同时还权给庄烈帝。恰好这时满桂的部队在德胜门外抵抗大清部队,城上点燃大炮帮助满桂,误伤了满桂很多士兵。都察院都事张道泽于是就弹劾邦华,言官也上书谈论,朝廷就罢了邦华的官,让他回乡闲住。从此接任的人都拿邦华作为教训,大都因循守旧,姑息养奸,兵政也就没法子讲了。邦华前前后后被罢官,在家里闲住过二十年,他的父亲廷谏也还健在。

十二年(1639)四月,邦华复起,出任南京兵部尚书,确定军营编制,裁减不必需的将官,合并原先分设的部队。邦华认为防守江南不如防守江北,防守长江下游不如防守上游,于是从浦口考察到滁州、全椒、和县,观察地理形势,绘成地图进呈给朝廷。他在浦口沿江修建了敌台,在滁州设置了驻防士兵,在池河修建了城墙,在滁州、全椒咽喉地藕塘修筑了堡垒。和县遭到贼兵屠戮,邦华请求把他划归太平州。又申请在采石山上开设军府,在太平的港道上设置哨所,大力开垦当涂一带的几万顷闲田,储备军粮。徐州是南北交通要害,水陆交通会合的地方,邦华奏请在那里驻扎重兵,设总督一名,由他发号施令征调部队,奠定两处皇陵、京城万无一失的局势。他的奏章都被交给有关部门讨论,还没来得及执行,邦华因为给父亲守丧离去了。

十五年(1642)冬季,邦华起复故官,掌管南方都察院的事务,不久接替刘宗周当了左都御史。都城受到攻打,邦华立即请求让自己率领东南地区的援兵前往入卫,艰难地拖着病体出发了。第二年三月来到九江。当时左良玉的几十万败兵败将声言缺饷,要去南京运国库银过来,大小船只蔽江东下。南京的士绅、百姓一个晚上搬迁几次,文武大吏都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不知如何是好了。邦华叹气说“:中原一带安静的国土只剩下东南地区这个角落了。我身为大臣,怎么忍心看到内部决裂,在局外袖手旁观,离开这个地方呢!”于是停下船起草一篇檄文给良玉,责以大义。良玉理亏,回信时话说得很恭敬。邦华就使用见机行事的特殊权限把九江的库银拨出十五万两给良玉当军饷,又亲自到他的部队中开诚布公地进行了慰劳。良玉和他的部下都很感动,发誓要杀贼报国,这支部队整个才安定下来。庄烈帝听说后非常高兴,召见邦华来进行了嘉奖、慰劳。邦华跪着讲话讲了好一会儿,庄烈帝几次要他站起来讲,口气温和,像对待自家人一样,宦官们远远躲在一边,吓得不敢出气。后来庄烈帝召见百官时,目光总注视着邦华。按照原来的规定,御史到外地巡视,回朝后再对他们进行考核。邦华认为回来后再进行考核、罢免,害事也害得太多了。他弹劾并罢免了巡按、巡盐御史各一人。奉命考试御史时,邦华又罢了一名不称职的御史,又把一名没有明显过错但以前当推官时贪婪的名声很大的御史追罪免了。都察院的官吏们这才有了畏法心理。

十七年(1644)二月,李自成攻下了山西。邦华秘密上书请求庄烈帝固守京师,同时仿照永乐年间的旧例,让太子到南都监国。过几天没得到回复,邦华又请求把定王、永王分封到太平、宁国二府,让他们拱护两京。庄烈帝收到奏疏后动了心,绕着大殿行走,一边读一边感叹,打算按他讲的办。恰好这时庄烈帝召见群臣,中允李明睿上书说南迁为好,给事中光时亨检举他号召别人,泄漏了机密。庄烈帝说“:国君为国家而死是本分,朕已经打定这个主意了。”于是拒绝考虑邦华的办法。不多天,贼寇兵临都城,邦华立即到内阁去商量国事。魏德藻信口答复他说“:暂且等等看吧。”邦华叹着气出来了。后来,邦华带着御史们想登城参战,一群宦官挡住他们,不让上去。十八日,外城失守,邦华跑到文信国的祠堂里过夜。第二天,内城也失守了,邦华于是对着信国的木主作了三个揖说“:邦华死于国难,请跟随先生到墓下去吧!”写下一首绝命诗说“:堂堂大丈夫是圣贤的徒弟,忠孝大节呀我誓死不易,临危授命呀我不能对不起自己。”接着他上吊自杀了。

明朝当时追赠邦华为太保、吏部尚书,谥忠文。我朝给他加谥号为“忠肃”。

以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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