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皇帝》观后感
溥仪无疑是最传奇的皇帝,他三次做皇帝,又三次被人从龙椅上拉下来。在贝托鲁奇的镜头下,溥仪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被历史的潮流卷来卷去。从他第一次进紫禁城开始,他的命运似乎就已经注定。第一次踏入紫禁城时,慈禧垂死前宣告了他皇帝的身份。他就在小的甚至不懂得什么是告别的年龄就担起来皇帝的使命。在没有被教导过任何义务的情况下,他最先接触到的是权利。
经典的历史哲学告诉我们,人类的每一场热情表演的幕后都隐匿着一位操纵者,他是历史的化身。在这个不太恰当的比如中,这位操纵者不可撼动的绝对统治地位使他能以举手之劳解除人类表演中任何不识大体的举止,并拒绝一切为之做出的解释的举动。表演后,有些人走在所谓正确的轨道上,就功成名就;但并非所有人都会因此而感到释然于怀,尤其是那些被现实的历史进程所抛弃的那个人。溥仪就是一个这样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正当他毫无准备的走上历史大道时,懵懵懂懂所看到的,只是历史末班车卷起的一片尘土。
马克思曾说:“他们不能表述自己,他们只能被别人表述。”可怜的溥仪生存在他者的世界中,被其他旁观者不断建构与结构着。在每一个政权时期溥仪总在处于更大的权利之下被监管。他的第一位监管人是那些满清遗老和病怏怏的太监。而溥仪的第二个重要的监管人是英国绅士庄士顿。他以救世者的形象出现,似乎将溥仪带出了这片狭小的阴森囚禁地,但实际上,他只介绍了西方教育与改革思想,然而却只字未提更加具有轰动效应的革命政治现实。当溥仪问他1919年5月4日那天宫外所发生的一切,庄士顿十分随意的轻轻带过了。他激发起的只是溥仪对于表面革新的热情,如西装,网球等西方时尚,而并没有帮助他冲出高墙,在真实的世界中解答解答疑问和困惑。在从师庄士顿数年之后,溥仪被国民革命军逐出紫禁城,但是他对政治革命不可避免的到来及他小朝廷的灭亡这一事实仍麻木无绝。就这样他离开了第一所监狱而直径走向了另一所监狱。日本人使溥仪相信他们将帮他复辟,从而成为溥仪的第三位监管人。当溥仪日益意识到日本人对自己的操纵,但出于对皇帝权利的无法抗拒的偏好,生生将这些“事实”压在心里,用无数个假象来代替它。最后,溥仪的帝王梦破灭了,他被送进了又一所监狱—抚顺战犯管理所。在这里,管理所所长成为了溥仪最后一任监管人。是他让溥仪真正学会用自己的眼睛来观察自己。当溥仪从战犯管理所获得大赦,在北京找到一份园丁的工作时,“文革”不期而至。而那位让溥仪看清自己的所长被人陷害,如今却被当作“牛鬼神蛇”批斗,受尽红卫兵的欺压。溥仪上前想去为所长辩解,却被红卫兵推倒在路旁,再次成为历史的旁观者。
1967年,迟暮的溥仪用一角钱买了一张故宫的门票—会自己家的门票!这时多么大的讽刺呀,时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进自己家,居然还要买一张门票。
当年属于皇帝的御用道路如今已经挂上禁止入内的牌子,他狡猾的在雕龙的御道上蹒跚了几步,又小心翼翼的迅速折回,生怕别人看见。他再次来到太和殿,坐在皇位上,拿出了藏在后面年幼时玩藏的蛐蛐。物是人非啊。历史改变了太多太多,但藏在童年记忆里的蛐蛐还是和从前一样,深深的刻在生命里。这种艺术表现让我感怀良久,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影片以脆弱生灵的倔强存活来观照历史的跌宕与轮回。
故宫的夕阳下,溥仪露出了微笑。宫墙上的月亮和昏鸦,正是千年来的中国的传统意象:“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影片的主旋律一再响起,似乎有一种沧桑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