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一家人》观后感
欣闻《温州一家人》获得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的最佳导演奖,孔笙、李雪作为联合导演双双获奖。
不过,也很遗憾现在的国内电视剧评奖项目只有最佳导演奖,而没有最佳制作人奖,让如该剧制作人侯鸿亮这样的超级制作人虽然可以在作品里留下其深刻的风格印迹,却无法得到正式的奖项上的认同――其实,在今天,作为电视剧产业化的代表者,电视剧制作人在一部优秀电视剧中的份量早就可以与电视剧导演作为电视剧艺术创作的代表者的份量相提并论了,尤其是你若一直坚持从《闯关东》系列、《生死线》、《知青》到《温州一家人》这么看下来,并坚持喜欢,就更会知道没有一个金牌电视剧制作人,便没有一部金牌电视剧集的道理。
每一部优秀电视剧都是有生命的,它们的生命既来自导演,也来自制作人,正像一个人的生命,即来自于母体,也来自于父体一样。
如《温州一家人》这种带着强烈的策划印迹,瞩意高远的电视剧,其实从它被孕育之日起,就已经不再跟更大多数的商业电视剧集混一条道了,由侯鸿亮做制作人的那些作品,尤其自《闯关东》以降,一直与它们同时期的商业大制作互为平行,走着一条自己的现实主义的独木桥,其强烈的风格,甚至可以突破导演和编剧个人风格的限制,突破张新建、孔笙、高满堂和梁晓声的限制,统一在制作人的策划和制作风格之下――换句话说,如《钢铁年代》《知青》和《温州一家人》这样的现实主义剧集,若没有制片人侯鸿亮的坚持,其实也不可能有它们被孕育出来。
所以,今天忽然有人在提现实主义的“鲁剧”,缺了侯鸿亮这一章是万万不成的。
《温州一家人》现在被冠以现实主义巨作的大帽子,看着光鲜亮丽得不行,其实,可以想像当初这个题材被立项时,顶多也只能被形容为“贯穿改革开放年代一个温州商人之家的成长史”这样的修饰词语,电视剧里的周万顺,不过是一个温州农村的贫苦农民,他的家人也不过是散落在全国各地拚搏挣扎里的大小温州商人,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修饰词汇曾经是倒买倒卖、小商品、做纸皮鞋的、做眼镜的、跨国倒爷之类甚至是相当贬意的时代词语,侯鸿亮和孔笙的合作,这次其实是为这些改革开放30多年累积下来的关于温州商人的贬意词汇来了一次性的大翻案,说实话,这原本该是温州人自己做的事,却让另一群山东人给做了,可以说,看了《温州一家人》,我,和我周边的许多人,对温州商人既有的所有不良印象都被一扫而空,并对他们的奋斗过往油然而生敬意,从内心上承认,他们确实是这个时代的中流砥柱。
当年《闯关东》能被立项,并得到山东省的大力支持,仍然缘于它成功地描述了“天南地北山东人”与“古往今来山东人”的奋斗历史,最后竟至几乎为所有当年的东北大地主翻了案;而《温州一家人》的出台,却只能证明,山东影视集团的所谓“鲁剧”的创作已经成功突破了既有的地域限制,把着眼点放在更大的范围内――果不其然,侯鸿亮作为制作的人的下一部大制作据说叫《战长沙》,而此时,作为事件发生地的长沙,比如著名的湖南的电视剧创作群体,早早就抛弃了现实主义题材创作,而完全褪变为各种光怪陆离的穿越剧集的生产商,想及此处,让人为之一叹。
其实,正如《温州一家人》里的周万顺找石油的故事一样,做倒买倒卖小商品生意的温州商人多如牛毛,但最后能从纯粹的二道贩子摇身一变为石油大亨、能源企业家的温州商人却少之又少,电视剧里的周万顺在黄土高原上一次一次打井找油的过程,我怎么看怎么像现实主义电视剧在今天越来越商业化的中国电视剧大潮里的艰难处境,而现实里的侯鸿亮、山东影视集团以及孔笙导演等人,也算有着电视剧里周万顺的幸运,虽历尽千辛万苦,虽每一次都要拚上身家性命,但最终还是能有所偿,回头看看,他们的命运,最起码要比那些被所谓改革开放大潮以各种各样理由和各种各样方式拍死在商业化过程里的其他现实主义创作的坚持者们命运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