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里几个闲人在等牌友,闲聊间,猛不丁一人兄说起现在的盗贼,说;盗贼现在很猖獗。大街上、公交车上、人员密集的菜市场、扒窃肆虐,简直像明抢。他说有一个夜晚,他拉窗帘睡觉,忽然听到阳台外有异样的爬动声,拉开窗帘一看,一个盗贼顺着落水管已经爬到阳台外,正准备撬窗进屋行窃。他大喝一声,干什么的?那贼瞪了他一眼,反问:干什么的?你说干什么的,深更半夜爬到这里,你说能干什么。这贼眼看行窃不成,于是就跟他商量,能不能让他进屋里走,再从他房门出去下楼。贼十分诚恳地说,爬水管太危险啊。他当然不答应了,于是,那贼只好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慢慢地滑溜下去。他站在阳台里感叹,做贼,都可以这么任性。他说这些,是想说乡下的秩序好,没有那么多贼,贼也没有那么猖狂。我要说,不是天下无贼,不是乡下无贼,乡下的盗贼和城里一样猖狂。
讲到这里,我们来看为什么会有贼呢?因为没钱呗!要吃要喝要活命啊!不偷、不抢哪来的钱?若要细讲起来,贼分为先天贼性和后天贼性。先天贼性的贼,那是好吃懒做,是先天养就的,是从不想着怎样通过劳动获得养命钱的懒人。而后天贼性的贼,那是社会逼出来的。是社会放弃了而出现的毒瘤。这种贼普遍是逼于无奈才选择做贼的。那么,你会问了,有手有脚又能劳动又不懒惰,怎么会选择做贼呢?我也常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是社会不给吃饭的门路而造就的。若有个工作、有份收入、谁愿意去做贼啊?这不是为贼辩解,而是事实就这样。从古至今不管哪朝哪代,不管是封建社会还是现代社会,总有一些人是被逼上这条不劳而获之路的。也总有一些人生下来骨子里就存着偷鸡摸狗的贼性。所以,好与坏是对立的。
如今的盗贼胆色很正,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都能从你眼皮地下从事行窃行为。闹市区的十字路口,有个大转盘。大转盘的中间,高矗一个四面八方都能看得见的立体广告牌。有一回,一个盗贼团伙四五个人溜达着找活儿,一眼就看上了这广告牌。走到跟前,摸摸敲敲,都是好钢好铁,能卖不少钱呢。于是他们找来几个民工帮忙,大家都穿上荧光服、戴上安全帽,大白天大模大样的,开着吊车就过去了。你说这盗贼的胆也忒大了,看车水马龙的就打电话给交警,让他们派几个人来指挥交通,免得拆除过程中偶尔掉下来的圆钢角铁误伤到行人。忙了一晌午,广告牌成功拆除,拆下来的钢铁装了一卡车。盗贼们付了民工的工钱,谢过交警同志,唱着歌儿开车走了。等打广告的部门知道了,广告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伙盗贼分工明确,一个贼已经联系好了一个废品收购点。可见盗贼也是付出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这单个的盗贼是小偷小摸、聚在一起了,就会变成大偷大摸了。小贼为害的是个人,大贼为害的是社会。过去的贼以男性居多,现在的贼女性也有,这说明了个什么问题呢?前段时间就有媒体披露一段视频,一中年妇女超市偷油偷衣服,是什么促使她去干这勾当呢?亏得科技发达有了电子眼,若没电子眼呢?谁会知道呢?那么为什么明知有电子眼还要冒其险而为之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社会话题。这问题可以引用一句话来说:“饱汉子岂知饿汉子饥”富人永远想不到穷人的处境。话说的通俗一点,哪个人不是为了“钱”来着。
过去的乞丐是为了谋一顿饱饭,不至于饿死。现在的乞丐已经成了一个致富的行业。这就是变革。过去的盗贼打家劫舍为口饭,为了帮助更多没饭吃的人。现在的盗贼打家劫舍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自己的享受。不同的社会出现不同的人,盗贼这个词,用在为人民利益上了叫做革命。而用在为个人利益上了叫蛀虫。所以每个时期都是对立的。
所谓偷者是指不告而取者,被发现了,就视为抢夺。被发现而未损失时,称行未果、没有造成事实。在乡下,贼的猖獗不亚于闹市。乡下贼偷粮棉,胆大得很。每逢收获季节,专挑中午吃午饭的当口,开了小三轮,一车拉一人。小三轮进了地,慢慢开,后边的那个就掰玉茭穗子,一左一右,便走便掰,小车厢一会儿就装满了,开到地头,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偷棉花也一样,棉花开得最白的时节出来,进了你的地,前边一个开车,后边的左右开弓专挑那大朵子摘。噔噔噔一行到头,看看货不多,掉回头再来两行。装得差不多了,飞跑回去卖棉花去了。等主人来棉田,看到几行空壳壳,知道遭了贼偷,你又能咋地?这种偷盗,一般都在饭时,趁地里没人。也有时候不巧,恰好主任来地里,那贼也不尴尬,啊呀老哥,这是你的地啊,给你放下。卸了车,留下脏物,开车,打道回府,仿佛不知道他是做贼被人逮住了手,没事人一般。脸皮子厚着呢。
有那么一回,也是活该这贼倒霉,偷了一车厢玉茭穗子,开车过清水河小桥。清水河已经成了一条干沟,小桥就是河上搭几块水泥预制板,拼成一个“人”字桁架与两岸。那贼开车上桥,待下桥时,车轮子卡在预制板的缝隙里,开不动了。贼这下子可是跑不掉了。贼也没跑。他知道这是高家村的地,放下车,进村子打听,河北边那块种玉茭的是哪一家?我偷了人家的玉茭穗子,车陷住了,叫他帮个忙。主人叫上几个人,到了小桥上,把小货车抬了出来。那贼开起车,把玉茭穗子送到家,卸车,还了人家。贼非常讲礼貌,说,今天这事,我没打招呼就收你的玉茭梭子,这是我不对。可我不是也把玉茭穗子给你送回来了嘛,权当我替你收了一回秋,搭赔了油,误了工,我也不要工钱。算了算了。主人沉吟半晌,还能咋滴,接过贼递过来的一根纸烟,打发人家上路。在村口,他们挥手告别。腾腾腾一道黑烟,小三轮消失在飞扬的尘土里。庄稼人厚道,一般不到揭不开锅时,通常对这样的偷盗也就认了。这也是我中华传统的美德。不屑于小人计较。
如今这贼啊!不光胆大也具备了高端科技含量,过去我们的生活并不富裕,没有防盗门,防盗窗,遭贼光顾的概率却很小,而如今,装了防盗门、防盗窗、却时常会听到某某小区被撬门别锁,被洗劫一空的消息。显然是富裕了。你有钱了没钱的就把你惦记上了。这是社会风气坏了,是人们的价值观变了。在这拜金的时代里,一切都向钱看,也难怪为了钱而不择手段了。
文——王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