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彷徨,只有一瞬间用来成长。
最珍重的事应该最沉默。不肯说给人听,不肯拿给人看,放在心底,生怕语言扭曲它,空气氧化它。日久月深成了一个人的心血,我们才成为了人群中彼此不同的人。
你的悲伤里有种表演的成分,而快乐又显得经过了深思熟虑,你似乎很少冲动,却又口口声声说爱我一生。我惶惑不知,分不清你的表演和你的真情。就连空气都因疑惑而共振。如果心口不一很有必要,爱不是摧毁那又是什么?
我隐居于自身。我和生活有一段距离。我不走近,不远离,我尝得到清晰的痛苦,却不至于痛不欲生,我也恣意纵情,却不会爱得过分。我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明
晰的痛感是我存在的象征。每段时光都将最好,每段时光都将厌倦,每种表达最后都是沉默不语。午夜里我们一样,都是神情忧郁的人。
不要散布你的困惑和苦厄,更不要炫耀你的幸福和喜乐。那只会使它们变得廉价。做个有骨气的人,戴一副合法的表情,纵有千言万语,只与自己说。
每一次告别都意味着你必须再次证实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我们成了四处飘散的闲人,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人身边,随时可能永远消失。
潜入你的自身的安静,这世界就是完美。
瞬间的惊奇真是种确幸,每种
确幸都是支玄妙的俳句。吊桥抬起,退回到内心幽静的花园,邂逅的还是那种熟悉的冷冷清清又轰轰烈烈的美妙质感。这真令人欢喜。内心的冲突太强烈,创作冲动攫取了自由意志,你却无力表达,因为那最好的方式恰似滚烫的手柄,你去触碰,就意味着毁灭。
各自的悲伤,还是各自背负吧,犹如行走大地,背负兆示命运的星辰。
时常想,也许,我们并不在自己以为的地方。我们正在说的,也并非心底想要说的。我们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相信,也并没有真正的悲伤,一切只是在对抗无聊,在对抗无意义,对抗自以为是的虚假和残酷。比起现在的反复无常,我们经常怀念童年,她安全耐用,质地良好。
只是稍微纵容了一下自己的忧郁,在这流光溢彩的世界上,我们便不可遏制地成为局外的人。此后的每次写作和歌唱,都成了对身份的寻找。
相拥而眠就好,各自的世界,不必打扰。
是谁说,崇敬分离甚过相遇;是谁说,吻过的人,将会失去爱情;又是谁在说,无望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关于爱,反反复复地试探,颠来倒去地谈,可是没有谁说得清到底什么才是爱情,不然何至于有那么多伤心的人,于夜里无人处,在纸上勾画着过往?所有的经验都有写进教科书成为知识的那天,唯有爱情,这掏空人的意志、摧毁人的心神的存在,反反复复地提起,留下的,却只能是爱过的证据。
人最根本的需求也不过是一个可交流的同类。一刻的相遇,就足够日后长久回忆。即便是分离,那些宝贵的东西其实并未远离。只是被埋藏得更深,正默默地、悲伤地而又温暖地存在着。而被它所滋养的东西,也更生动完美,孤独绵长。
我们,我们每一个人,人人都有追寻,你得离开这里。每天呆在这里,你会把这里当作世界的中心,你会相信什么都不会改变。
你离开这里......一年,两年,等你回来时,一切都变了,牵挂也断了,你来寻找的已经不在,曾经是你的也已消失,你不得不又再一次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人生和电影不一样,人生辛苦多了,离开这儿,你还年轻,世界是你的。别回来,不要想念我们,不要为乡愁所牵绊。假如你真回来,不要来见我。不论你将来从事什么工作,都要敬业乐业,就像当年还是小鬼头时,一心一意爱护放映室那样。
So,来点儿信仰吧,生活需要信仰,再来点儿多巴胺和毁掉一切的勇气,哈,逃离,原来只是两只行李箱那么简单的事。
让我们把最为柔软的手心贴合在一起吧,让我们的生命的纹路互相交错覆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