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学术是平淡平常,平和的,没有太多的华丽色彩,也无需那些枕中秘笈;有着一颗平实平静的学术之真心力行恒久,也就自然地出了平淡平常,平和,而会成为不朽。
我此时才想起王汎森先生提醒我湖南人,血压高,密周到。他大约事先知道黄对我不满,怕我真会吵起来。我还记得在餐桌上,黄先生指出:如果他年轻时有机会来北京查档,你们这点事情我老黄一个人全做了”(大意)王先生听了此话,有点紧张,认为我会反感。实际上我心里对此是赞同的:如果黄先生当时真能来北京查档,如果当时政治气候允许做学术,按黄先生的才华,这点事情他还真
能全做了,不必有后人来接手;反过来也可以说,如果当时政治气候允许大家看档案、做研究,也许黄先生的这点工作,大陆学者都做了,也不必劳黄先生大驾了。我心里这么想,嘴上仅说了前半,后半部分没有说出来,类似黄先生的话,孔祥吉先生后来也对我当面说过。然而,我对学生谈到最多的是,我与陈先生之间经常性的争执,特别是他在京西宾馆开史学会时,我和他之间的对吵,当时的我相当激进,主张以西化东,他对此不同意,认为西化不了东,与陈先生住同一房间的先生(我已忘记其姓名)出来为我们师生劝架。
记得那
次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看书,谢国兴先生指着匆匆而过的一人,告我是黄彰健院士,我正在看清朝末年的北京地图,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敢去打扰。我心中最为温暖的,也是我多次说过的,是我一次去陈先生家,刚入门就听到陈林林在说,爸爸,今天的西瓜太小了,茅海建来就不够了。
“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会去观察江河的潮汐、夕阳的西下、之上的萌芽,不会那么注意神秘无常的天意及其带来的惊讶。“我们”已经习惯于每天打卡式的不变程式的劳作,习惯于符合学术规范的思维与书写
夜深人静,月亮一次次飘出云层
让我忽然有了一阵阵轻微的感动
“那些人与那些事”,不过就是些故人旧事
岁月如风,情景不再
在这个千变万化的近代中国与当代世界
还有什么是恒久不变、又可让读书人心常相守?
或许就有这眼面前依然如旧的月色
多少年,多少地,多少人,所享有的,应该是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