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记得从前曾跪在那人面前,这一回,你要把脚搁到他的头上去。
我为了不受将来的侮辱,所以要拒绝今天的尊敬。
我愿意忍受今天的我的寂寞,来代替忍受比今天更寂寞,未来的我的寂寞。
发挥才智,则锋芒毕露;
凭借感情,则流于世俗;
坚持己见,则多方掣肘。
总之,人世难居。
一切安乐,无不来自困苦。
人哪,为了消磨时间,硬是鼓唇摇舌,笑那些并不可笑、乐那些并不可乐的事,此外便一无所长。
如果脏了还用,就莫不如一开始就用带颜色的。白的就要纯白才行。
世人褒贬,因时因地而不同,像我的眼珠一样变化多端。我的眼珠不过忽大忽小,而人间的评说却在颠倒黑白,颠倒黑白也无妨,因为事物本来就有两面和两头。只要抓住两头,对同一事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人类通权达变的拿手好戏。
夏目漱石当英语老师时让学生翻译英语短文中男女主角月下散步时男主情不自禁说出的"I love you",学生译成「我君ヲ爱ス」,夏目指出「日本人怎可能将那种台词说出口。翻译成『月が绮丽ですね(月色真美啊)』已足以传达」今夜月色真美。
人生二十知有生的利益,二十五而知有明之处必有暗,三十而知明之多处暗也多,欢浓之处愁更重。
世上没有像模子刻出来一样的恶人。平时大家都是善人,至少大家都是普通人。然而正因为一到紧要关头就会突然变成恶人,所以才可怕,所以才不能大意。
你不要说我喜欢你 你要说这夏夜的月色真美丽
普天之下,哪怕有一个也好,必须寻找出能俘获自己这颗心的伟大的东西,美丽的东西,或是慈祥的东西.
你或许为之惊诧,但我至今仍这样深信不疑,深信真正的爱同宗教信仰没有什么不同。
往日跪在其人脚前的记忆,必使你下一步骑在其人头上。
我之所以摒弃今天的尊敬,是为了明天不受侮辱;之所以忍耐今天的寂寞,是为了明天不忍受更大的寂寞。
生活在充满自立、独立、自我的现代的我们,作为代价恐怕人人都必须品尝这种寂寞。
静为之性,心在其中矣;动为之心,性在其中矣。心生性灭,心灭性现,如空无象,湛然圆满。
悲剧终于来临,我早就预测到悲剧迟早会来临,我却袖手旁观任其发展,因为我深知对于罪孽深重的人,只手单券根本无法阻挡她们的行为。因为我深知悲剧的伟大,才想让她们体会悲剧的伟大力量,让她们彻底洗涤横跨三代的罪孽。并非我冷漠,倘若我举起一只手即会失去只手,瞄一眼即会令只眼瞎掉。就算我失去只手和只眼,她们的罪孽依然不变。不仅不变,反而会逐日加深。我并非因恐惧而束手或者闭目。只是私下认为大自然的伟大制裁比人的手眼更亲切,能让人在眨眼间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爱情建立在自以为具有被爱资格的自信上。但有人自以为具有被爱的资格,却没察觉自己缺乏爱别人的资格,这两项资格通常成反比,大胆标榜自己具有被爱资格的人,会逼迫对方牺牲一切。因为她们缺乏爱别人的资格。把灵魂献给美目盼兮者的男人必定会被吞噬,把性命托于巧笑倩兮者的男人必定会杀人。藤尾是丙午女。 藤尾只知道以我执为轴的爱,她从未想过这世上也存在着以对方为轴的爱。藤尾具有诗趣,但缺乏道义。
太讲究理智,容易与人产生摩擦;太顺从情感,则会被情绪左右;太坚持己见,终将走入穷途末路
耿直的人,即使和他吵架心里也痛快。
但不论是一杯冰水还是一杯粗茶,之所以受人恩惠而佯作不知,是因为看重对方的人格,是表示对一个人的好感。把这种本来几文钱即可了结之事,存在心里暗暗感激,这是给予对方一种任凭多少钱也买不到的报答。尽管我无官无职,也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对你低头敬礼,应当认为是一种比几百万两金银都更为可贵的酬谢。
但你是认为世间存在坏人的吧?世人不会有像是从坏人模子里铸出来的坏人。平时都是好人,至少是普通人,而到了关键时刻,就摇身变成坏人,所以也才可怕。大意不得的。
在不知道事物真像之前,特别想知道它,而一旦知道了,反而也羡慕起以不知为荣的过去的那个时代,常常会痛悔成为现在的这个自己.
我感到人这东西真是脆弱,生下来便带有无可奈何的脆弱,不堪一击。
人不是为某种目的而降临人世的;与此相反,是人出生后才产生某种目的的;如果一开始就把某种客观性的目的安到人的身上,这不啻是在人出生后就夺取了他的自由;所以一个人的目的必须由降临人世者本人自己来确立,不过这位本人——不管是谁——绝不能随意确立自己的目的,因为一个人存在于人世的目的,就同他存在于人世的过程一样,实际上是等于向天下公开了的。
我拣来陨落的星星碎片,轻轻地放到泥土上。星星碎片是圆滑的。或许在长时间从天空坠落过程中,磨掉了棱角才变得光滑吧,我想。抱起它放到泥土上的时候,我的前胸和双手也稍稍暖和了一些。
“你呢,只知道思索。正因为光思索,所以头脑里的世界同现实中的世界各自存在着。你忍受着这种极不调和的现象,无形中已是你的一大失败了,对不对?若问何以见得,你可以想想,我把那种不调和的现象披露出来,你却把它压在里面。正因为我把它披露在外,所以我真正失败的次数会减少些。但是现在我是受你笑话,我却不能笑你,哦,不,尽管我很想笑你,但社会一定认为我是不能笑你的吧。”
得来不易的机会,会让所有的动物去做原来不喜欢做的事。
这个世界对平时的他来说是遥远的“过去”,但它又带着在紧急关头必然变成“现在”的性质。
与其费尽心机去吧镀金的东西冒充成真金,还不如在黄铜就是黄铜的情况下,去忍受人们对黄铜应有的蔑视来得自在。......,大凡受过相当教育的人,无不像块纯金。但是,当代助直接目睹那些人的真面目后,才猛然醒悟是自己枉抛心力了。
其实你不那么顽固不行吗?人是有棱角是要吃亏的。滚圆的东西咕噜咕噜往哪滚去都不费力,四棱的东西想要让他滚,不但费力还很痛的。固执也未尝不可,不过你在坚守这种信念的过程中,既影响自己的学问研究,又给每天的工作带来困难,最后还不是弄得精疲力竭,吃亏的是你自己。
“换句话来说就是:为吃饭活命而干的职业,很难有什么诚实可言。”
“这同我的想法完全相反哪。我认为,正是吃饭活命这一动力在使人竭力地干活。”
“竭力地干活也许不难,诚实地干活却不容易哪。若说为吃饭活命而干活,那么,吃饭活命同干活这二者中,哪一个是目的呢?”
“当然是吃饭活命呀。”
“按照这一逻辑,吃饭活命是目的,可见干活乃是一种手段,那么,势必造成去追求容易吃饱肚子的活儿干。这样的话,干什么活以及怎么干就都不在乎了,一句话,只要能获得面包就行。你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劳动在内容、方向以至顺序上无一不受到其他因素的牵制,这种劳动就是堕落的劳动。”
英雄的兴亡,犹如过眼云烟。因为所谓英雄,很多场合是指那一时期的显赫人物,虽说一时名震遐迩,毕竟不过是个现实的人。因此,过了那个特定的时期,社会就渐渐地取消了他的英雄资格。在同俄国打仗的重要时刻,敢死队是了不起的,但是一进入和平修整时期,纵有一百个广濑中校也只能全算作十足的凡夫了。这就好比世人莫不互相讲现钱交往一样,社会对英雄也是讲现钱买卖的。所以这种偶像也经常在进行新陈代谢和生存竞争。有鉴于此,代助就没有一点儿要拜倒在英雄脚下的观念。如若其中有人欲成为不可一世的霸气凌人的好汉,看来,与其去凭借一时性的武力,倒不如以不烂的笔力去当英雄要稳妥得多,而报刊乃是这一事业中的典型代表。
“作为我,尽管屡屡品尝轻度失望,但又不想因此离开先生。或者不如说与此相反,每给不安摇撼一次,我就想往前跨进一步。我想,若在往前去,我所期望的东西就会迟早出现在眼前,让我心满意足……直到先生已经不在人世的今天才明白过来:先生原来就不讨厌我。先生对我不时流露的看似冷淡的态度和缺少人情味的话,其实用意并非要疏远我。那只是心灵遭受重创的先生向我发出的警告,警告企图接近自己的人立即止步,因为自己不是具有接近价值的人。看上去不理会别人好意的先生在蔑视他人之前,首先蔑视了自己。”
静为之性,心在其中矣;动为之心,性在其中矣;心生性灭,心灭性生。
合乎天意却违背人意的恋情,往往是在恋人殉情后才能获得社会的承认。
人就在不断的选择的矛盾中,戴上面具,焚烧过去,武装自己。
今晚夜色很美。(含蓄的表达我爱你)
今晚月色真美
“九月见。”先生道。
寒暄完毕,我迈步走向格子门外。房门与院门之间有一株郁郁葱葱的丹桂树,像要挡住我去路似的在夜幕下张开枝叶。我望着覆盖黑魆魆叶片的树梢走了两三步,想像它在秋日里的花朵和馨香。我将先生家的房子和这株丹桂树记在了一起,似乎二者从不曾在我心中分开。在我刚好站在树前想象今年秋天再度跨进先生家门的情景时,从格子门射出的灯光倏然熄了。看样子先生夫妇进到里边去了。我一个人来到黑乎乎的院外。
“我是失败了,但失败了还得干。我打算继续干下去。看到我的失败,你在笑了。哦,即使没笑,反正同笑是殊途同归的,所以大可不必咬文嚼字。......我呢,我要用我的意志来影响现实社会的发展,我一定要在这个现实社会中找到确凿是为我意志所左右的产物——哪怕是一丁点儿——否则我就无法生活下去。我认为这就是我这个人存在的价值。......你可以想想,我把那种不调和的现象披露出来,你却把它压在里面。正因为我把它披露在外,所以我真正失败的次数会减少些。......哦,不,尽管我很想笑你,但社会一定认为我是不能笑你的吧。”
如果我以对待亡友那样的善良之心在妻面前陈词忏悔,妻肯定流着欢喜的泪水原谅我的罪过。我所以未能做到,并非由于我有利己的打算,只是我不忍心给妻的记忆抹上一个黑斑。在纯白色的物品上毫不留情地甩上一滴黑墨,这对我是极大的痛苦。
日之西行兮,尽头为东,此岂非真?日出东隅兮,故里为西,此岂非真?身在波涛之上兮,枕楫而眠,漂流复漂流。
先天而生,生而无形;后天而存,存而无体。然而无体,未尝存也。故曰:"不可思议。"
代助从这一条根本道理出发,把自己本来的活动看作自己本来的目的。……凡是抱着某种属于自己的活动之外的目的来活动的,就是堕落的活动。由此可见,凡是以权宜之计的态度来统制自己的整个活动的,不啻是自己在毁坏自己存在于世的目的。
所以一直到现在,代助每次在脑子里产生嗜望时,他就把获得这些嗜望看作自己生存的目的。……一言蔽之,代助是把通常所谓无目的性的行为作为目的来活动的。而代助觉得,从不虚伪这一点上来衡量,自己的这种做法是最有道德的。
不,平冈好像是在有意拒绝别人的同情。他是在表示一种“孤立行世给你们瞧瞧”的执拗呢?还是领悟到只有这样才是现时社会的真面目呢?反正两者有其一。
虽则阅尽春秋,白首呻吟之徒,当他回顾一生,顺次点检盛衰荣枯之经历的时候,也会从那老朽的躯体里发出一线微光,产生一种感兴,促使他忘情的拍手欢呼。倘若不能产生这样的感兴,那他就是没有生存价值的人。
在临危之际 平时做不到的事这时也能做到,此谓“天佑”也
所谓讨人喜欢,是一种能击败强大对手的柔软武器。
不过人这东西
,健康也罢有病也罢,都是非常脆弱的。很难说死于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什么方式。我倒希望你永远对我报复。这是我的真意。我今天之所以这样把你找来,特地向你直抒胸臆,其实我也只能认为是受你报复的一个内容。为此,我等于是犯下了带有社会性质的罪。但我既然生而为这样的人,犯罪对我来说,是很自然的。我即使对社会犯了罪,能够在你面前表示忏悔,实在是心满意足了。我觉得人生的快乐无过于此。
“从现在开始,要这样等待一百年的呢。”我坐在苔藓上,一边想着,一边抱着胳膊注视着圆形墓碑。望着望着,太阳就从东方升起来了,那是硕大的红太阳,正像女子说的
那样。不久,又如女子所言,它就落到西边去了,就这么红着倏然落下。“一次。”我数着数。良久,血红的太阳又慢腾腾地升起来,然后默默地落下去。“两次。”我又数道。
“一次,两次……”我这样数着,也不知道见过几次红日。数了又数,红日依然越过头顶而去,怎么数也数不完。尽管如此,还是未到一百年。最后,我望着长满苔藓的圆石头,心想:“我不会是被那女子骗了吧!”
在这种难以捉摸的绚丽色调的硬照下,代助不能不想到三千代。他仿佛觉得自己及在那儿找到了一处安身之地。不过这安身之地并没有明显地在眼帘里映出来,无非是代助全部身心都感觉到它的存在而已。所以,代助不过是把对方作为一个完全符合自己主观情绪的对象,眼前浮现出一个完整的三千代,她的面貌、举止、语言、夫妇间的关系、病况和身份。
作为人的经验的一部分,我的过去除了我无任何人可以讲述。所以将其忠实留下来的我这个努力,在了解人上面,无论对你还是对其他人,我想大概都不是徒劳的。
他平时读西方国家的小说时,总为小说里出现的男女情话过分露骨、过分放肆和过分直来直去的浓厚韵味而惊叹。代助认为,读原文的话看,这些趣味还勉强可以,但不适宜译为日文。
我讨厌女人这时候笑。说是年轻女子共同特点倒也罢了,这小姐也是个为无聊小事笑个没完的女子。
尽管他们像丝瓜一样随风摇曳,却又装得超然物外,他们既有凡心,又有贪欲。竞争之念,好强之心,即使在他们的日常谈笑中,也隐约可见端倪。在我们猫眼里,他们与那些被他们平时痛骂的俗骨凡胎本属一丘之貉,真是可悲极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平常是个好人,至少是个普通人,可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就会变成坏人。
我老早就觉得自己是会跟妖魔打上照面的,作为懦怯者的一份特权。我的血液里,至今仍流淌着许多来自先祖的迷信。当文明的肉体在社会的锐利鞭笞下日渐萎缩之时,我对幽灵却常常深信不疑。
我感到非常不安。既不知何时才能靠岸,也不知将驶向何方。只知道船只吐着黑烟一直前行。巨浪滔天,苍蓝得无可言喻,有时又会化为紫色。只有船身四周总是白沫飞腾。我感到非常不安。心想,与其待在船上,不如纵身海底。
让您背着,真对不起。但就是不能遭人欺侮,就连自己的亲爹,也不能让他欺侮我!
今晚的月色真美
这时候我又听到蝉鸣,这回和近来听的不同,而是寒蝉的鸣声。夏天回乡在这沸腾般的蝉鸣里静坐不动,不知道什么缘故,我屡屡悲从中来,我觉得我的悲哀时常同这激烈的蝉鸣一起沁人心底。每当这时候我总是静止不动,独自盯视一个人。如同秋蝉鸣声变成寒蝉鸣声,我觉得困扰我的人的命运仿佛正在巨大的轮回中缓缓移行。
你知道,我几乎是与世无涉的孤独之人,环顾我的前后左右,无论哪里都找不出一棵义务之树。有意也好无意也好,我所过的是尽可能削减义务的生活。但我并非因为对义务的冷淡变成这样子的,莫如说由于过于敏感而缺乏忍受刺激的精力,才如此消极地打发时光。
我自然不满足,但又没有勇气刨根问底。无需说,自己没有那个权利。我在两人面前同时表现出来的,一是来自教育,来自必须注意自己品格这一教育的自尊,一是背叛这种自尊的私欲。
人心中安装的那架复杂机器难道会像时针一目了然地如实指在表盘数字上吗?总之,对同一件事我一会儿这么看,一会儿那么看,终归在这个地方落下脚来,说的再难点,或许在情理上那时绝对不该用落脚这个说法。
而在思想家所构筑的主义后面,大约有极为有力的事实,并且不时同自己无关的别人的事实。而是自己有过切肤之痛的,几乎使得热血沸腾脉搏止跳的事实。
世人睡下时应该听得的电车轰隆声已经杳然远逝。木板套窗外不觉之中微微响起忧郁的虫鸣,使人凄然想起银露生凉的寒秋。
汝所见者为利害之世。我所见者为理否之世。汝所见者为现象之世。我所见者为实相之世。人爵——天爵。荣枯——正邪。得失——善恶。
我准备将人世的暗影毫无顾忌地往你头上掷去,不得害怕,一定要定睛逼视阴暗物,从中抓取对你有参考价值的东西。
我郁郁寡欢,心里有时候像吞铅一样沉重。然而神经却如我刚才说的那样十分敏锐兴奋。
没办法啊,毕竟我这个人横竖都不具备主动介入社会的资格。
我是一个寂寞的人,不过说不定你也是个寂寞的人。我上了年纪了,寂寞也能忍耐不动,可你还年轻,怕是很难做到。想是要大动特动吧?想和什么捉对厮打的吧?
我终于醒悟到,明治的木头里,是怎么也不可能潜埋着金刚的。
万一真的不能开悟就自刃。武士受到侮辱便不能苟且偷生,要死得光荣。
无人岛上为天子,定觉清凉。
我是为了妻而拖曳着生命在世上踽踽独行的。
一边看报一边想象东京这个大都会,我的想象集中在它在怎样的黑暗中怎样蠕动这一画面上。倘若它不那样在黑暗中蠕动,它也就寿终正寝了。
你即便见我怕也是觉得哪里寂寞吧?我没力气为你连根拔除寂寞,你势必朝其他方向施展拳脚。不久你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
先生始终静静地,不急不躁。但脸上有时候会掠过一丝奇特的阴翳,如黑色的鸟影从窗前划过,稍纵即逝。
先生对我不时流露的看似冷淡的态度和缺少人情味的举止,其用意并非要疏远我。那只是心灵遭受重创的先生向我发出的警告。警告企图接近自己的人立即止步。因为自己不时具有接近价值的人。看上去不理会别人好意的先生在藐视他人前,首先藐视了自己。
我寂寞,寂寞才写信,并期望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