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都是群居着,所以有芸芸众生。
睡在哪里不都是睡在夜里。
你若喜欢上一本书了,不妨多读:第一遍可囫囵吞枣读,这叫享受;第二遍就静心坐下来读,这叫吟味;第三遍便一句一句想着读,这叫深究。三遍读过,放上几天,再去读读,常又会有再新再悟的地方。
把擀杖插在土里,希望长出红花。把石子丢在水里,希望长出尾巴。把纸压在枕下,希望梦印成图画。把邮票贴在心上,希望寄给远方的她。
人生得也罢,失也罢,成也罢,败也罢,只是心灵的那泓清泉不能没有月辉。
名场利场无非戏场做出泼天富贵,冷药热药总是妙药医不尽遍地炎凉。
心上有个人,才能活下去。
我见过相当多的郁郁寡欢者,也见过一些把皮肤和毛发弄得怪异的人,似乎要做孤独,这不是孤独,是孤僻,他们想成为六月的麦子,却在仅长出一尺余高时就出穗孕粒,结的只是蝇子头般大的实。
在街头看一回人的风景,犹如读一本历史,一本哲学。你从此办事情,看问题心就不会那么窄了,目光就不那么短了,不会为蝇头小利去勾心斗角,不会因一时荣辱而狂妄和消沉,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忽生忽死,忽聚忽散,短短数十年里,该自在就自在吧,该潇洒就潇洒吧,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生存的全部意义。
善或许得不到回报,但可以找到安慰。
读书人上厕所时间长,那不是干肠,是在蹲坑读书;读书人最能忍受老婆的嘟嚷,也不是脾气好,是读书人入了迷两耳如塞。吃饭读书,筷子常会把烟灰缸的烟头送进口里,但不易得脚气病,因为读书时最习惯抠脚丫子。可怜都是蜘蛛般的体形,都是金鱼似的肿眼,没个倾国倾城貌,只有多愁多病身。
尘世是不会轻易让一个人孤独的,群居需要一种平衡,嫉妒引发的诽谤,羞辱,打击和迫害。你若不再脱颖,你将平凡,你若继续走,终于使众生无法超越了,众生便尊你为神圣,神圣才是真正的孤独。
我的理由是,世界上的事,若不让别人尴尬,也不让自己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我作贱。比如我长的丑,就从不在女性面前装腔作势,且将五分的丑说到十分的丑,那么丑倒有它的另一可爱处了。
他的脚步沉重,世上最沉的是什么,他知道了,不是金子,也不是石头,是腿。
老话里讲: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俗话讲人老了三个特征:怕死爱钱没瞌睡。
《释画》
莲花是藕的喜悦。
腊月里若是不挖藕,谁也不知道污泥里有肥白的藕。
藕在污泥里守着它的白,于是莲开放了它的精神。
当一个人在饥饿的时候盼望的是得到面包,而不是盼望神从天而降,即便盼望神从天而降那也是盼望神拿着面包而来。
在这个世上欺骗的事也太多了,真的也成假,假的也做了真,甚至自己也需要欺骗自己,我还不是常常这样?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朦胧的月夜响起。
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
够义气的人都是恶人,他要对你好了,割身上的肉给你吃。但若得罪他了,他就
是鳖嘴咬你,把鳖头剁下来了,嘴还咬着。我是不想让某种生活方式成为生存惯性的,因为我要能随时地跳出来。但是我对你想念情感总如岩下的泉一样,滴滴点点很快汪出一潭,舀去后又来,无有止境。每次我都依依惜别觉得是为自己觅到了出路,谁知道每次还是恍恍惚惚如困兽八面突围。
只有弱者才喜欢群居,所以才有芸芸众生。
骄阳落下,白云从四面山后尽兴涌起,像任性的花瓣,月亮是幽隐的花心。我想用风的飘带束起云儿成一捧艳花给你。太阳的余晖给花瓣染上鲜美的橘红色,你不要用手摸它染手的。
何必计较呢,遇人轻我,必定是我没有可重之处么,当然我不可能一辈子只拾破烂,可世上有多少人能慧眼识珠呢
世上有许多事都被疏忽了,每个人都在呼吸,不呼吸人就死了,可谁在平时留意过自己每时每刻进行着一呼一吸呢,好像从来就没呼吸
我是被定型了的品种,已经是苜蓿,开着紫色花,无法让它开出玫瑰。
你没当过领导,但你得学会被领导。
好多人在说自己孤独,说自己孤独的人其实并不孤独。
孤独不是受到了冷落和遗弃,而是无知己,不被理解。
真正的孤独者不言孤独,偶尔作些长啸,如我们看到的兽。
上帝到底存不存在,上帝知道。
问
妈妈,你说树上的苹果红的那边是太阳晒的。那胡萝卜在地里长着,为什么也是红的?
妈妈,你说公鸡叫了天就亮了。那叫鸣的公鸡已经死了,为什么天也亮了?
妈妈,你说我不应该这样提问题,因为做妈妈的是不会错的。那我也是不会错的了,因为我将来也是要做妈妈的呢。
在整个的少年,儿孑可以随便呼喊国家主席的小名,却不敢俏声说出父亲的大号。
瓜熟了蒂不落也得落,水到了没渠也流成了渠。
社会是火山口,创作是火山口。火山口是曾经喷发过熔岩后留下的出口,它平日是寂静的,没有树,没有草,更没有花,飞鸟走兽也不临近,但它只要是活的,内心一直在汹涌,在突奔,随时又会发生新的喷发。
如此热闹了半个小时后,人人都紧张万分,鼓点越来越快,花朵也传得越来越快,后来几乎是扔,唯恐落在自己手里。那酒已经不是酒了,是威胁,是惩罚。那花朵也不是花朵了,是刺猬,是火球,是炸弹。
而我们呢,因为贫穷先关心着吃穿住行的生存问题,久久以来,导致着我们的文学都是现实问题的题材,或是增加自己的虚荣,去回忆祖先曾经的光荣与骄傲。
我看见你坐在金字塔顶上,你更加闪亮,你几时
能回樱镇呢?闲暇时来野地看看向日葵,它拙朴的心里也藏有太阳。就像天空艰难刮落浮虚的酷霜让天空走向肃穆和安静,让我在你的庙里静心的修行边修边行。
清风街的故事世事沉浮着,各有各的喜剧与悲剧,引生活得自在却,得不到他的白雪;白雪得到夏家的眷顾,却得不到夏风的爱;夏风赢得清风街的一致称赞和功名利禄,却在最后失去了自己的根;夏天义是清风街的“毛主席”,却因为固执己见,在晚年受到家庭和政治的冷落;夏天智在夏家一言九鼎,却没能安享晚年;夏天礼爱钱也死于金钱,夏君亭掌管了清风街,却不能阻止它的衰败……秦腔如烈酒,五味杂陈,不可一饮而尽
村干部就不是人当的,上级领导压,下边群众闹,老鼠钻进风箱了,两头受气!
人活着的最大目的是为了死,而最大的人生意义却在生到死的过程。
清风街的故事该告一个段落了吧。还说什么呢?清风街的事,要说是大事,都是大事,牵涉到生离死别,牵涉到喜怒哀乐。可要说这算什么呀,真的不算什么。太阳有升有落,人有生的当然有死的,剩下来的也就是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日子像水一样不紧不慢地流着。
人要只靠土地,你能收多少粮,粮又能卖多少钱?现在不是十年二十年前的社会了,光有粮食就是好日子?清风街以前在县上属富裕地方吧,如今能排全县老几?粮食价往下跌,化肥、农药、种子等所有农产资料都涨价,你就是多了那么多地,能给农民实惠多少?
当我在农村时,我的境遇糟透了,父亲有了历史问题,母亲害病,我又没力气,报名参军当兵呀,体检的人拿着玻璃棍儿把我身子所有部位都戳着看了,结果没有当成,第二年又招地质工人,去报了名,当天晚上村支书就在报名册上把我的名字划掉了,隔了一年又招养路工,就是拿着锨把在公路边的水渠里铲沙土垫路面的坑坑洼洼,人家还是不要我,后来想当民办教师也没选上,再后一个民办女教师要生孩子呀,需要个代理的,那次希望最大,我已经去修理了一支钢笔,却仍是让邻村的另一人掉了包。那段日子,几次大正午的在犁过的稻田里犯蒙,不辨了方向,转来转去寻不到田埂,村里人都说那里鬼迷糊了,让我顶着簸箕,拿桃木条子打着驱鬼。
这里没有矿藏,没有工业,有限的土地在极度地发挥了它的潜力后,粮食产量不再提高,而化肥、农药、种子以及各种各样的税费迅速上涨,农村又成了一切社会压力的泄洪池。体制对治理发生了松弛,旧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没了,像泼去的水,新的东西迟迟没再来,来了也抓不住,四面八方的风方向不定地吹,农民是一群鸡,羽毛翻皱,脚步趔趄,无所适从,他们无法再守住土地,他们一步一步从土地上出走,虽然他们是土命,把树和草拔起来又抖净了根须上的土栽在哪儿都是难活。
她似乎什么都不避讳,欢乐,悲伤,愤怒,苦闷,如我在老家的那个侄女,给你嘎嘎嘎地抖着身子笑得没死没活了,又破口大骂那走路偷吃路边禾苗的牛和那长着黄瓜嘴就是不肯吃食的猪。
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忽生忽死,忽聚忽散,短短数十年里,该自在就自在吧,该潇洒就潇洒吧,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生存的全部意义。
“以丑为美?“
“是的,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正因为它不是一般顽石,当然不能去做牆,做台阶,不能去雕刻,捶布。它不是做这些的小玩意的,所以常常就遭到一般世俗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