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吉祥鸟》原文赏读
【林清玄《吉祥鸟》原文】
到加拿大温哥华,走出温哥华机场,看到机场的停车场有许多乌鸦,甚至停在车顶上,见到人也不怕生,鸦鸦地叫,绕在人的身边飞。
来接飞机的朋友看我露出讶异的神情,笑着说:“加拿大的乌鸦最多了,加拿大人把乌鸦当成吉祥的鸟。”
“为什么呢?”
“因为乌鸦很聪明,很讨人喜欢,声音也很好听,又能维持生态的平衡,乌鸦也是极少数会反哺的鸟。”
我看着已经归化加拿大籍的朋友,真是难以想像,在他们的眼中乌鸦就好像我们眼中的喜鹊一样。
在中国人眼中是凶鸟的乌鸦,在加拿大人眼中却是吉祥鸟,可见这个世界上事物的价值是因人而异的,如果改变了我们的偏见,事物的价值就改变了。
就像我在加拿大的那些日子,几乎天天部看到乌鸦,愈看愈发现乌鸦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飞起来也很优美,一副吉祥的样子,好像穿黑礼服的绅士。
对呀!那象征凶事的、不吉祥的是我们的心,与乌鸦有什么相于呢?
【林清玄简介】
林清玄,笔名秦情、林漓、林大悲等。台湾高雄人,1953年生于台湾高雄旗山。毕业中国台湾世界新闻专科学校,曾任台湾《中国时报》海外版记者、《工商时报》经济记者、《时报杂志》主编等职。他是台湾作家中最高产的一位,也是获得各类文学奖最多的一位。
1973年开始创作散文。1979年起连续7次获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散文优秀奖和报导文学优等奖、台湾报纸副刊专栏金鼎奖等。他的散文文笔流畅清新,表现了浪漫、醇厚的情感,在平易中彰显出感人的力量。作品有散文集《百合花开》《莲花开落》、 《冷月钟笛》、《温一壶月光下的`酒》、《鸳鸯香炉》、《金色印象》、《白雪少年》《桃花心木》等。
他17岁开始发表作品,20岁出版第一本书《莲花开落》,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走上了文学之路。
1979年起连续7次获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散文优秀奖和报导文学优等奖、台湾报纸副刊专栏金鼎奖等。30岁前得遍了台湾所有文学大奖:国家文艺奖、中山文艺奖、中华文学奖、中央时报文学奖、吴三连文艺奖、金鼎奖、时报文学奖、作协文学奖、吴鲁芹散文奖,曾于台湾获得世界华人文化新传奖、杰出孝子奖、世新大学十大杰出校友奖、成功杂志十大成功人物奖、宝岛十大才子奖……直到他不再参赛为止,被誉为得奖专业户。
他连续十年被评为台湾十大畅销书作家,从小学三年级就想成为一名作家的林清玄在17岁时即开始发表作品,到30岁时,他的作品囊括了当时台湾的所有文学大奖。在25年的创作生涯中出版作品逾百部,其中,《身心安顿》、《烦恼平息》在台湾创下150版的热卖记录。尤其是80年代后期,每年平均出版两三本以上新书。门类涉及散文、报告文学、文化评论、小说、散文诗等。
林清玄的作品曾多次被中国台湾、中国大陆、中国香港及新加坡选入中小学华语教本,也多次被选入大学国文选,是国际华文世界被广泛阅读的作家,被誉为“当代散文八大家”。
林清玄《凋零之美》原文赏读
【林清玄《凋零之美》原文】
坐在仁爱路一家楼上咖啡屋,看着路上的菩提树叶子,一片一片地辞别枝极,飘落下来,有时一阵风来,菩提叶竟是满天翻飞旋舞,在凋零中,有一种自在之美。
有几株落得早的菩提树已经增生新叶,菩提树的嫩叶介于鹅黄与粉红之间,在阳光下,美丽如水月,透明似琉璃。在晶明的落地窗前,看见菩提树的调零与新叶,使我想起憨山大师的一首诗:
世界光如水月,
身心皎若琉璃。
但见冰消涧底,
不知春上花枝。
这凋零与新生,原是同一个世界,涧底的冰雪融化了,与春景里枝头的花开,原是同样的美。或者,溪涧中的雪是滋润过花的'雨水与露珠;也或者,那灿烂的花颜是吸了冰雪的乳汁而辉煌的吧!
一切因缘的雪融冰消或抽芽开花都是自然的,我们尽一切的努力也无法阻止一朵花的凋谢,因此,开花时看花开,凋谢时就欣赏花的飘零吧!我们尽一切努力,也不能使落下来的任何一片叶子回到枝头,因此要存着敬重与深情的心,对待大地这种无言的呈现呀!
【林清玄成就荣誉】
1973年开始创作散文。1979年起连续7次获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散文优秀奖和报导文学优等奖、台湾报纸副刊专栏金鼎奖等。他的散文文笔流畅清新,表现了醇厚、浪漫的情感,在平易中有着感人的力量。
作品有散文集《莲花开落》《冷月钟笛》《温一壶月光下酒》《鸳鸯香炉》《金色印象》《白雪少年》《桃花心木》(选人教版六年级下册第3课)《在梦的远方》《在云上》《心田上的百合花》《菠萝蜜》《用岁月在莲上写诗》等。
其《和时间赛跑》被选为人民教育出版社课标版小学语文三年级下册第四单元第13课,也是北师大版四年级下期第十一单元第2课,《百合花开》还选入冀教版小学六年级下册第12课。并且他的散文集一年中重印超过20次。《桃花心木》被选入人教版小学语文六年级下册第3课。
林清玄《情困与物困》原文赏读
我的一个朋友,爱玉成痴。
他不管在何时何地,见到一块好玉,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据为己有,偏偏他又不是很富有的人,因此在收藏玉的过程中,吃了许多苦头,有时到了节衣缩食、三餐不继的地步。
有一回,他在一个古董商那里见到了一个白玉狮子,据说是汉朝的,不论玉质、雕工,全是第一流的。我的朋友变卖了他所居住的房子,才买下了那个白玉狮子,然后租住在一个廉价的住宅区内。
他玩玉到了疯狂的地步,到最后家徒四壁,每天陪伴他的只有玉了。有一次,他所租房子的房东催着要房租,逼得急了,他一时也找不到钱,就把白玉狮子拿了出来。可惜他的房东是个大老粗,对他说:“俺要这臭石头干什么!万一不小心打破了还嫌烦呢!你明天找房钱来,不然我把你丢出去!”
我说:“你看,故宫博物院的好玉何止千万块,尤其是小品珍玩的部分,看起来就知道曾有一位爱玉的人在上面耗费了无数心血,可是他死的时候不能带走一块玉。我们现在看那些玉,也不知道它曾经有过多少主人,对于玉,能够欣赏的人就算拥有了,何必一定要抱在手里呢?佛经里说‘智者金石同一观’,就是这个道理。爱玉固然是个清雅的嗜好,但一个人爱玉成痴,和玩股票不能自拔又有什么不同呢?”
物,固然是足以困人,情,更比物要厉害百倍。对情执迷,为情所困,就叫“痴”。痴是人世间的三毒之一(另外两毒是贪与嗔)。情困到了深处,则是三毒俱现,先是痴迷,而后贪爱,最后是嗔恨以终。情困是一切烦恼的根源,没有比这个更厉害的了。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中年女性,她没有结婚,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忘不了20年前的一段初恋。她的'初恋有什么不凡吗?为何她总不能忘却?其实也没有,只是一对少男少女发誓要长相厮守,最后这个男的离开了,少女独自过着孤单的心灵生活,一过就是20年。
这么普通的故事,她也说得眼泪涟涟,接着她说:“不过,这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说:“在时间上,你的故事已经过去了,可实际上一点也没有过去,因为你的心还被困居在里面。到什么时候才算过去了呢?就是你想起来的时候,充满了包容和宽宥,并且不为它所烦恼,那才是真正过去了。”
人因为情苦与情困,不知道流下多少宝贵的泪珠。情困如此,物困亦足以令人落泪,束缚在情与物中的人固然处境堪怜,究竟不能算第一流人物。
第一流的人物,不在于拥有多少物、拥有多少情,而在于能不能在旧物里找到新的启示、在旧情里找到新的智慧,进出无碍。万一我们不幸正在困局里,那么想一想:如果我是一只蛹,即使我的茧是由黄金打造的,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是一只蝶,身上色彩缤纷,可以自在地飞翔,那么即使在野地的花间,也能够快乐地生活,又哪会在乎小小的茧呢?
更可叹的是,大多数人舍不得咬破那个茧,所以永远见不到真正的自我、真正的天空。
林清玄《玫瑰与刺》原文赏读
【林清玄《玫瑰与刺》原文】
在为玫瑰剪枝的时候,不小心被刺刺到,一滴血珠渗出拇指,鲜红的血,颜色和盛放的红玫瑰一模一样。
玫瑰为什么要有刺呢?我在心里疑惑着。
我一边吸着手指渗出的血珠,一边想着,这作为情侣们爱情象征的玫瑰,有刺,是不是也是一种象征呢?象征美好的爱情总要付出刺伤的代价。
把玫瑰插在花瓶,我本想将所有的刺刮去,但是并没有这样做,我想到,那流人玫瑰花的汁液,也同样流人它的刺,花与刺的本质原是一样的;就好像流入毛虫的血液与流入蝴蝶的血液也是一样的,我们不能只欣赏蝴蝶,不包容毛虫。
流在爱情里的血液也是一样呀!滋润了温柔的玫瑰花,也滋润了尖锐的棘刺。流出了欢喜与幸福的,也流出了忧伤与悲痛。在闪动爱的`泪光中,也闪动仇恨的绿光。
但是我始终相信,真正圆满纯粹的爱情,是没有任何怨恨的,就像我们爱玫瑰花,也可以承受它的刺,以及偶然的刺伤。
【林清玄简介】
林清玄,从小喜欢爬高,身手矫捷,曾为了看风景,从树上、塔上、山顶上摔落,伤痕累累,幸得老天爱护,平安长大。好读书,小学三年级以后,每天一定要抱着一本书,才睡得着;每天一定要读到一段好文章,才肯睡觉。与动物、植物特别相亲,中学时代,读到苏东坡诗句“钩帘归乳燕,开牖出痴蝇;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感动得痛哭流涕。为了寻找更高的境界,曾追随上百位法师、禅师、宗师,对大乘八宗都有深入的体会与了解,不时有悟境。一日,攀天新峰,过永乐禅寺,见老法师在廊下分茶。问道:“师父为何分茶?”老法师说:“分出青叶与黄叶,黄叶自己饮用,青叶供养众生。”大受感动,发愿将生命中美好的青叶供养众生,苦涩的黄叶自烹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