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寻常人能脱口而出的“爸妈”,对于费渡来说,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也许要迈很久,一辈子那么久。 ----priest3、你是我的人,你就算喘气,都跟我有关系,撇不清的,记住了。 ----priest
4、费渡无疑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瞳孔四周的光会折射出好几种层次,人眼自然的层次感是最高级的美瞳也无法效仿的,里面凝聚着亿万年漫长进化造就的奇迹,有最繁复无常的七情六欲、最幽微曲折的喜怒哀乐,就像玄幻小说里“一沙一世界”的芥子。 ----priest
5、冰冷潮湿的地下室,藏着无边秘密的回忆,他每每提到时不由自主的呛咳,永远单曲循环的歌。
种种迹象都被范思远的只言片语穿在了一起,难以想象的黑暗真相猝不及防地撞过来,一瞬间把骆闻舟的胸口掏空了,他想起那年夏天,背靠孤独的别墅、仿佛无法融入世界的少年,想起那双清透、偏执,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他很不能撕裂时空,大步闯入七年前,一把抱起那个沉默的孩子,双手捧起他从不流露的伤痕,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费渡好像是有了点意识,难以聚焦的目光在骆闻舟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认出了他,竟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骆闻舟看懂了他的唇语。他说:“没有了……怪物都清理干净了,我是最后一个,你可不可以把我关在你家?” ----priest6、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
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 ----priest7、拿走,连身再心,买一送一,不用找零。 ----priest
8、徘徊的人啊,找到你失去的夜明珠了吗? ----priest
9、姓费的可能真的都是天生的虐待狂,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拼出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份酷刑来折磨他。 ----priest
10、他感觉自己就像反面教材里的败家皇帝,听那祸国殃民的妖孽百年不遇地笑上一声,亡国毁身都不在话下,何况在猫爪下断个袖? ----priest
11、费渡,仿佛是从未被风霜催折过的盆景。
他不算难养活,日常只有两样东西不吃——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甜言蜜语是国际水平,拥有“寻欢作乐”专业的博导资格。他像琉璃,天衣无缝的脆弱无瑕。 ----priest12、费渡冷眼旁观,认为骆闻舟这样的人,一定是从小成长在一个非常宽松且开明的环境里,年幼的时候,享受过毫无保留的宠爱和关注,才能在他经历了风霜雨雪、见识过人心险恶,甚至出于职业需要,变得精明又敏锐之后,骨子里依然对整个世界敞开着怀抱。 ----priest
13、受害人家属并无贵贱之分,痛苦与怨愤也并无轻重之分,倘若看见致人伤害、死亡者能终身饱受内疚与良心的折磨,或许还可以以此稍作慰藉,可惜世人的良心大抵不够厚重,在惨重的自我谴责面前,它往往会在自我麻痹与繁多的借口中败下阵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针对你。我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受害者……可谁让你倒霉呢?归根到底,命运才是那个行凶的贱人啊。 ----priest14、“知道害怕是好事,因为美好的东西就像瓷器一样,”费渡伸手挡住电梯门,示意女孩先出去,“对它们来说,最危险的往往不是在房间里乱跑的猫。”
“那是什么?”费渡注视着女孩的眼睛,轻轻地说:“是瓷器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易碎。” ----priest15、“假设——我是说假设,你是个女的,”骆闻舟说,“我跟费渡你想嫁给谁?”
陶然:“……”。骆闻舟:“假设。”陶然思考良久,得出结论:“我要是女的,现在应该没时间搭理你俩,整天都得发愁怎么跟我妈出柜。” ----priest16、骆闻舟叹了口气,凑近费渡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费渡脸色骤然一变,转身要跑,被骆闻舟拦腰截住:“不是你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抄的?”
费渡忙说:“我那些都是抄的,写给你的是原创的!” ----priest17、费渡的身体、情绪乃至于他在说什么、想什么,好似都是彼此脱节的,他仿佛一台本应浑然一体的精密仪器,被来回拆装太多次,咬合不良的齿轮转起来不甚灵便,一旦过载,就不免有些微妙的不协调。 ----priest
18、骆闻舟伸了个懒腰:“你怎么有这么多耐心?”
“不算有耐心,”费渡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说,“只不过时间有限,得分轻重缓急,重要的事,花点时间不算什么。”骆闻舟没听明白,鼓捣块表怎么就能算“重要事项”了?这时,费渡终于把卡住的簧片拨回了正确位置,“咔哒”一声合上了表扣,开合几次,灵活如初。“好了,”费渡似笑非笑地把手表递过去,“哄你高兴就是最重要的事。” ----priest19、大概所谓年龄与阅历赋予“游刃有余”都只是个假象,很多时候,游刃有余只是阅尽千帆后,冷了、腻了、不动心了而已。 ----priest
20、一双肉眼生于额下,平视或是仰视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人。
俯视的时候,则常常觉得自己看见的是动物、是牲口——那些没权没势的、随波逐流的、挣扎求生的、老弱病残的,大多属于此类。人看动物,认为它们也知道温饱冷暖,然而也就仅此而已,所以死就死了。毕竟,成语只说了“人命关天”,其他的命,那就碍不着老天的事了。 ----priest21、“难道只有你的苦衷值钱,别人的冤屈和痛苦都可以一笔带过?” ----priest
22、骆闻舟十分擅长自我恐吓,一路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己是双脚悬空、趴在一个古董瓷瓶上,这瓷瓶平时放在玻璃罩子里他都嫌不经心,此时被他自己压得摇摇晃晃,晃得他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喘气声大了,蹭掉这宝贝瓷瓶一块釉。 ----priest
23、什么是“生命”?
这似乎是个生物学定义,但一般人明白这个词的时候,要比他们开始上生物课的时候早得多。有些人是早早经历过一些生老病死的场合,大人们用自己的阅历,以更朴实或是更浪漫的方式解释过。有些人则是在书籍与影视剧的不断重复中自行形成了一个边界模糊的概念。 ----priest24、“手里拿着鸡腿,要是没打算分别人一半,就别老特意上人家面前‘吧唧嘴’,这是起码的教养。” ----priest
25、“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当回事?为什么每年头尾都有个年节作为始终,为什么勾搭别人上床之前先得有个告白和压马路的过程?为什么合法同居除了有张证之外,还得邀请亲朋好友来做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的仪式?因为生死、光阴、离合,都有人赋予它们意义,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有什么用,可是你我和一堆化学成分的区别,就在于这一点‘意义’。” ----priest
26、种种迹象都被范思远的只言片语穿在了一起,难以想象的黑暗真相猝不及防地撞过来,一瞬间把骆闻舟的胸口掏空了,他想起那年夏天,背靠孤独的别墅、仿佛无法融入世界的少年,想起那双清透、偏执,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
他恨不能撕裂时空,大步闯入七年前,一把抱起那个沉默的孩子,双手捧起他从不流露的伤痕,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priest27、即使加害者们长大,学会了‘政治正确’,开始担心自己的孩子受欺负,也跟着社会主流意见一起痛斥‘校园暴力’,但是当他们回忆起自己少年时的所作所为时,字里行间还是会带着些许炫耀感。因为潜意识中并不认为这是加害,而是一项成就——所谓校园暴力,归根到底是群体内的权力秩序。”
除非有一天遭到一模一样的境遇。 ----priest28、这些朋友,萍水相逢、聚散随心,即便友谊地久天长,人却还是来了又走,终究当不成勾着人神魂的那根牵挂,终究还是外人—— ----priest
29、一个人有时候是很难挣脱自己的血统和成长环境的。
观念、习惯、性格、气质、道德水平、文化修养……这些可以后天改变的东西,就像是植物的枝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你自己往任何方向修剪,但是更深层次、更本质的东西却很难改变,就是在你对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概念时,最早从成长环境里接触过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会沉淀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心里每一个通过母语获得的抽象概念里,都藏着那些东西的蛛丝马迹,你自己都意识不到,但它会笼罩你的一生。 ----priest30、我抱不动的动物有骆闻舟一只就够了。 ----pri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