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素味情结为主题优秀散文
母亲生下我便没有奶水。那年代奶粉啊鸡蛋羹啊肯定是吃不起的。母亲就用打下的新麦磨的头遍面,加了水揉啊揉,最后再用水洗那个面团,等洗面团的水变得浓白,用碗盛了,搁笼上蒸。我就是吃这个慢慢长大的。
直到今日,我都深深喜欢着一些素食,心底抗拒肉类,这是否与我出生时的第一口食物有关呢?
我曾试图改变,去尝试吃些肉类、海鲜等食物,使自己的味蕾和舌尖更加丰富,但结果证明,非常徒劳。在一盘红烧肉面前,我的胃由饥饿瞬间饱胀,无半点儿食欲。就连喝茶亦不喜浓茶,而是泡些来自家乡的野生金银花和采自河边的薄荷草。
朋友圈有人晒大餐,有人秀私房菜,对我不曾有半点诱惑。我只静悄悄慢吞吞地煮一锅金黄的玉米糁粥,春放蒲公英叶,夏放山上的干菜,秋天就丰富多彩了,红豆黑豆花生一股脑儿地放进去,好看好喝营养全。我尤喜欢把土豆切成块儿,放入锅里,煮到筷子一扎就烂时,粥也好了。粥里也可以放红薯放胡萝卜块儿,一碗金黄嫣红,一碗淡饭素味缭绕。
素味情结,使我永远都吃不够煮嫩玉米棒的清甜和煮刚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湿花生。我喜欢吃的这些食物,材料还必来自家乡。如果从菜市场和超市购买,我很难吃出家乡的味道。玉米糁、高粱米、小米,干菜、豆类、胡萝卜、土豆无一不是从几百里之外,父母公婆带了过来,有时让邻居捎,有时直接交给长途客车的.司机,递一盒好烟,人家就给捎到车站,你只管去取。
春季的新韭、野生的拳菜;夏季磨的新麦面,夏末的青皮核桃;秋天的板栗、柿子、嫩玉米;初冬水灵灵的大白菜和深冬时雪天里结的雪桃,这些被我称之为素味的食物,一年四季都在我的舌尖翻动。
犹记在南方时,中秋节当天,收到母亲从千里之外寄来的一个包裹,里面装了核桃、银杏、榛子、木耳、香菇还有自制的月饼等,我拿出这些食物和来自天南地北的工友们分享,望着月亮,大家突然之间就泪流满面。
年岁渐长,越发对一些繁琐复杂的东西生畏,更加喜欢素味,穿素衣,结交素心相待的朋友。人生苦短,素味平生。
旗袍情结优秀散文
今晨,同事洪一走进办公室,就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子言,明天上海植物园将在全园上演‘旗袍美人日’,所有身穿旗袍的女性均可免大门票及各专类园门票。你有空不妨去热闹热闹?”身穿旗袍去秀一场,自己压根儿从没想过,不过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肯定非常壮观。当精致花艺配上美丽旗袍,会是一幅怎样的动人画面?明天,在上海植物园举办的这场沪上首场“旗袍花艺秀”,以打造靓丽动人的旗袍花样佳人,让爱美的女子都能寻觅到属于自己的独特花饰,来搭配身上的旗袍,这样的创意还是值得点赞。
一份好奇心,让自己忍不住还是打开网站去关注了一下这次活动的简介。本次活动将招募30位嘉宾,所有身着旗袍的爱花女子,都可以报名成为此次旗袍花艺秀的特邀嘉宾。花艺师们将从中挑选出30位旗袍佳人,并根据每位的形象气质特点为其设计专属的胸花、肩花、头花等。旗袍佳人们还将被邀请参加植物园旗袍花艺秀的互动环节,走秀鲜花T台,一展美妙风采。选出的最美旗袍佳人,还将获得精美礼品一份。看来对那些喜爱旗袍的女子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诱惑力。
我对旗袍的那份情结从儿时记事起便已开始。至今,家里面还珍藏着一件十分珍贵的传家之宝。那是一件紫罗兰色小圆圈花纹图案的锦锻中袖旗袍。它的样式已趋于陈旧,腰间也显得有些宽大,根本无法展现当今女子的`婀娜身姿。但在我的眼中,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最为美丽的一件旗袍,因它不仅存世七十载,更可贵的是它的一针一线都出自祖父之手。祖父干了几十年的裁缝,手艺精湛,极擅长做东装,这件旗袍就是祖父特意做给和他成亲的祖母拜堂时穿的,也是我家最古老的传家宝了。我儿时就知道祖父脾气不好,经常骂祖母,唯独谈起这件旗袍,我才能在祖母嘴角微微显露的笑容里体察到了那份真情,也见证了祖父临终前祖母对他的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祖父对祖母很凶,但对子女很疼爱,对孙辈儿更是宠爱有加。记得小时候,我总是不爱吃早饭,个儿长得精瘦,祖父总是每天给我几毛钱,让我买面包、饼干吃。可他哪里知道我买了什么?那些三角纸包装的瓜子、话梅等零食倒成了我口袋里的常客。
“等你出嫁的时候,爷爷也给你做件旗袍!”打从懂事起,祖父总是这样对我说。这也成了我盼望快快长大的原因之一。可当我第一次把男朋友带回家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祖父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时候,还得了多年的帕金森症。那天祖父表面看上去很高兴,但我却在他缓慢转身的瞬间洞察到了他的黯然神伤。那晚,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间,从抽屉中取出一块已裁剪但未缝合的大红锦缎的衣料,神情沮丧地对我说:“好孙女啊,爷爷实在不行了,这眼、手都不好使了,更无法做出日前时兴的那种样式。我和你奶奶商量过了,把她那件送给你留个纪念吧!”如今我已不再记得那时的我是怎样想、怎样说的,只知道,我的泪水弄湿了他的衣襟。
祖父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我穿旗袍出嫁的那天,可这份对于旗袍的美丽情结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底。如同今天,同事如此简单的一个话题,又让我思潮澎湃,再次勾起了我对祖父祖母一份深深的思念……
我的土坯房情结优秀散文
回老家,习惯性的先去看看我的土坯房。我那亲爱的土坯房啊,你我有一段扯不断的情结!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生产队看中了我家的百年老屋,说是墙壁上的土砖是绝好的肥料,队里可以另择地皮帮我家建新房,把换下来的土砖送给生产队做肥料,父亲不假思索就同意了。试想,不费气力钱财就能旧貌换新颜,何乐而不为呢,老爸可是个聪明人啊。
就这样,三间崭新的土坯房在特定的机缘下横空出世了。我们告别了黑咕隆咚的祖传老屋,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感觉舒舒爽爽的得意洋洋的。虽说是简简单单的用泥巴刷了一下墙壁,可墙壁上的泥巴也活色生香。七三年我高中毕业参加了劳动,家里多个劳力争工分了,当年冬天便给房子刷上了石灰,装上了电灯。那无疑又是锦上添花,令人羡慕。
屋子是典型的四扇三间。中间是厅堂,两边是房间。边上搭了间矮屋权做厨房。父母一间,我们兄弟姐妹共一间。一家人在这里风风雨雨的度过了十几年难忘时光。
到了八十年代,兄弟几个都相继结婚了,大家庭一分为三。父亲对我说,你是老大,那几间老房就分给你吧,我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如同父亲当年爽快地答应跟生产队换房似的。谁叫我是老大呢!况且在这里住惯了也舍不得走。就这样,我与老屋休戚与共到2022年。屈指算来住了近半个世纪,弹指一挥间啊!期间,小孩读书,根本无力建房,直到小孩大学毕业,有工作了,才在县城买房。说实在的,去县城买房也是小孩极力主张,我压根就不想去。
土坯房并没因为我们走了而空着,年迈的父母搬进去住了。于是这几间老屋成了老年俱乐部。母亲好客,父亲幽默健谈,邻里老人天天在这里嘻嘻哈哈,欢声笑语萦绕在土坯房上空,连那些路过的鸟儿都知道。土坯房迎来了它的第二个春天。我回家看到这情景,很是欣慰。
父母去世后,老屋没人住了,土坯房就像一棵枯干的大树,开始了它的败落。老鼠在屋里自由自在,俨然把土坯房当成了它们的居所;蜘蛛也喜欢上了它,我有空回来,看着这里蛛网密布老鼠横行,原来的欣慰之情荡然无存,心酸之感倒是油然而生。
住在县城也有七八年了,可就是找不到感觉,总觉得客居似的,融不进城市生活圈。再加上昂贵的菜价,鸟笼般狭窄的房子,便又燃起回老家建房的念头。老家多好啊,空气清新,水质优美,住房宽敞,人际关系融洽。退休后,像陶渊明的田园生活一般,“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不亦乐乎?朋友来了还可以“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哎呀,真爽!
几经风雨的侵袭,土坯房已是破败不堪了。墙根露出了石头,墙壁上的土砖又可以做肥料了,有些裂缝手掌都可以穿过,屋顶上更是另有一番景象:由于天天演绎着猫和老鼠的故事,瓦片就像大风吹过的稻草,杂乱无章。猫鼠们用它们的智慧和力量,想方设法地让我从屋里看见天上的.太阳了。该终结了,我的土坯房!
也许是“运气”来了吧,土坯房改造,像是一股春风吹到了老苏区,就像当年生产队给我家建房一样,我又成受益者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动手拆了,可却又恋恋不舍起来。我围着它转了好几圈,用手机记录下了它最后的光景,然后又走进曾经睡了十多年的房间,见到已经烂在角落里的床铺,倒又回想起了小弟们在床上滚爬折腾的情境,还有那墙洞里的蟋蟀声……,假如土坯房没有了,那些记忆会不会也随之消失呢?
“轰……”,土坯房倒了,化作了一阵烟尘,它似乎宣布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时代的到来,又似乎在告诉我们,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只要风定天清,真的!
生命情结散文
没想到我中秋打回家的那个电话是通到医院的,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爷爷硬是不让父亲说,还偷偷把家里电话做了呼叫转移。我问他,有没有吃月饼?他说吃了,好吃。而事实上,当时他已经不能再吃月饼了。
放假回到家,爷爷在家里头等我,做了一桌子菜,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一看见鱼虾就往桌子上扑。他就那么看着我吃,一面嘴里念叨着,这孩子,瘦了,在学校肯定没得吃。后来妹妹跟我说起,才知道,在我回来之前,他就已经住院了。听说我要回来,他向医生要求一定要回家,他说,我孙女难得回来一次,动了手术天晓得我还起不起得来,我得再给她做顿饭。医生扭不过他就只好同意了。
这一切,家里没有人告诉我。我知道,他们是怕我难过,如果知道我最敬爱的爷爷患了癌症,我一定没办法接受。只是纸终于还是包不住火的,就在爷爷手术的前一天,父亲告诉我,爷爷要动个比较大的手术,今天你去医院陪他吧。我问他爷爷得了什么病。父亲说,胃癌。那一刻,我傻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爷爷被送上手术床的时候,还一直抓着我的手,直到到了手术室门口才不得不放开。我说,您别怕,我在外头陪您呢。他点了点头。这样的场景多么熟悉。小的时候,我老是生病,有时候半夜还会突然发起烧来,爷爷就这么抱着我跑去医院,到了诊室,有几次还要全身检查,家属不让进去,我不肯,就死死拽住他的手。如今一晃就是十几年,爷爷老了,走在街上,我已经可以与他齐肩,每次我去挽他的手,他总是说,你一个大姑娘老挽着我一个糟老头,多丢人。
手术比预期要长了一个多小时,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漫长的时刻。脚底站得火辣辣的,很累,但是就是不愿意离开手术室门前一步。我试着向里头张望,可惜什么也看不到。最后,我就蹲在手术室的门边,眼睁睁盯着门缝。隔着一扇犹如生死的大门,第一次尝到了离别的苦,那么害怕,那么恐慌,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任何东西去换,只要我的爷爷能够平平安安。虽说生离死别,生老病死是人生中的常事,但是真要是刀子戳进你的心房,你怎么能摇摇头说一点不疼呢?
手术结束后,主治医生跟爸爸谈了很久,说手术是成功的,但是病情并不乐观,虽然不算晚期,可淋巴细胞也已经有了扩散的可能。一切都像一场噩梦,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结束,但唯一可以相信的是,最危险的时候暂时已经过去了。爷爷动完手术的那一夜,我也狠狠发了一场高烧,一点力气也没有,回到家瘫在床上,一闭眼就睡过去了。我梦见了爷爷做的'豆花圆子、酸梅汤,梦见了从前用过的小三轮,梦见了宁波老巷子前的雪堆,猛然惊醒,竟发现枕边湿了一片。
如预期的,爷爷在隔离病房观察了二十四个小时后被转移到了普通加护病房。我一早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那里了,浑身插满了管子,吊着氧气,十来包点滴注射液依次挂在注射架上。他听见我的声音便吃力地转过头来,嘴一张一合的,像是透不过气来,又像是想说什么,我吓怕了,问他是不是哪里难受。他抬起手伸了伸,手指钩住我的手腕,紧了紧,抓着我不放,整个身体就安静下来了。因为他刀口在胸腔与胃部的连接处,胃被切除了五分之四,管子插在里面,用来排出一些血水,他不能喝水,不能动,甚至是一咳嗽就痛得厉害。我说,你难受就说。他摇摇头,硬是不吭声,痛的时候就皱一下眉头,或者紧紧拽床单。要是疼痛能够转移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为他分担一点,而不是向现在这样,只能手足无措地眼巴巴流泪。床上躺着的是我的爷爷,病房里放映的是我从来不曾考虑过的画面,握着他瘦削的手,看着他几乎被高血压,糖尿病,痛风,胃癌搞垮了的身子,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它们仍饱含着慈爱。这样的慈爱,是他曾经为了哄我睡觉,整夜抱着我踱步在旧屋里的慈爱,是他为了哄我开心带我去动物园给我买糖水棒冰的慈爱,是他骑着单车冒着雨来学校给我送冬衣的慈爱,是他悉心给我做菜时候的慈爱。我喜欢吃有些硬的米饭,他明明自己咬不动,却还是只在电饭宝了放了一点水。我喜欢雪天,他明明自己怕冷,却还是陪我在雪堆里蹲很久,结果关节炎越来越厉害。每次我要远行的时候,他总是呆在屋里头不出来,奶奶不舍得,他就说,现在的孩子哪有不出去的,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更不舍得。每次我受了委屈却还强撑的时候,他总能很容易看出我被头发掩盖住的微红的眼圈,他就这么盯着我看,一言不发,他是不知道怎样来安慰。小时侯,喜欢绕在他膝边听他讲当年战争革命的故事或者是听一些奇怪的民间传说,现在长大了,就想着外面的世界,可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没事就巴望着窗口等,希望我能来他家,哪怕就是吃餐晚饭也好。这些话他从来不说,他是个中国传统式坚强到骨子里的男人,不流泪,甚至是不抱怨,儿女情长在他看来是不足挂齿,却是怎么放也放不开。
家里人都说,我是他最好的药引,再难受的病,我一陪着他,他就开心,忙里忙外地给我张罗吃的,用的。他常说,丫,不知道爷爷还等不等得到看你结婚,生孩子。要是等到了,我就给你带孩子。每每他这样说起,我就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能,当然能,您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此刻,当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憔悴到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爷爷,这些无关痛痒的回答如鞭子痛笞在我身上,很痛,很痛,爷啊,你无论如何要挺过去,看我结婚,等着抱我的孩子。
我记得爷爷曾经问过我,他说,丫,你学那中文有啥用啊?我说,写字用。他说,写啥?给爷爷写个传能行不?然而,这些卑微的文字,根本无法记录您生命的一角,爷爷,等您好了,我一定给您写,不用给别人看,就只写给您看,不论好不好,咱就用这些字圆您一个梦。
近乎深夜,尽管很累,但仍是睡意全无,原先的泪迹还未干,看了看窗外,眼眶里竟又涌出一滩水来。爷爷老了,说到底我们还是隔了一代的人,再过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他还是会离开,留我一个人对着翻江倒海的记忆和过往。岁月终究会慢慢老去,留下班驳的影,像是生来的胎记,也像是离开的脚印,说不尽的离愁别绪,道不清的悲欢离合,生命在感恩中滋长,缠住的彼此便永远也放不开。
生命情结太过浩瀚,所以很多的人选择沉默,只用心去感受。这样的情结,看似轻如薄缕,实则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