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春,地温升了上来
,土的手感也不那么冰凉了。坡上、地边的茅草在被冻虚的土壤里拱出满地的绿芽儿来。那绿一天天地加浓。如果把那层发白又发黄的枯草割去,那嫩的绿芽儿就如麦地里的麦苗儿了。到三月三的时候,茅芽儿就开始露尖了。村里的小伙伴们就盼着这一天。
绿草刚拱出地皮时,我们就在心里念叨:“三月三,茅芽儿露尖儿”。在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茅芽儿就是茅草的花蕾。开花前裹在嫩白的草皮里。
如果把它抽掉剥出,能吃,甜丝丝的。芽儿长老的时候,茅草就开花了。我们嘴谗,那些日子,一边放牛,一边抽茅芽儿。
抽了,剥开,白白的,长长的,一根根地往嘴里吃。伙伴们吃“腻”了,就变着花样儿吃。一
是往嘴里吸,看谁比谁吸的响。一是把抽出的“白条”一掂老高,迎着脸用嘴接着吃。还有就是,剥一大把,把它盘成盘,当白面馍吃。茅芽条儿是白的,可嚼出的水是绿的。
看着一滴嘀的绿水挂在嘴角,我们都瞪大了眼睛,怀疑之后,忽然明白地发现,原来茅芽条儿骨子里还是茅草呀!吃茅芽我们是吃不够的。
趁着茅芽儿长得正“肥实”,每天都一衣布袋一衣布袋地抽,太阳落山栓了牛就回家吃。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满嘴的香。
春天里,大地尽弄些“吃物”,勾引我们嘴里的谗虫。让我们吃不够的,除了茅芽儿,还有满地里的野菜。麦地里有面条菜、刺脚芽,田边地头墙角有灰灰菜、地刚菜、马芝菜,河沟里有水芹菜。
春天里,大人们给我们放牛娃下的任务之一就是剜野菜。一是剜了喂猪,一是摘摘洗洗滚水一罩用小磨香油一调,香喷喷的,很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