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中华传统祭亲节来了,家家户户都要追思逝去的亲人,寄托思念。以下则是用笔墨道出的对父母的思念的随笔。
清明节给爸爸妈妈上坟随笔【第一篇】:给父亲的一封信
爸,不知不觉,你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清明节那天是你离开的日子,每当清明节来到的时候,总想拿起笔来写写,可每每提笔时,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
爸,还记得每次回家,我总喜欢呆在你的房间,坐在你床边的椅子上,和你一起聊工作上的事,聊家里周遭的变化,聊东聊西,总是聊不够……可是,现在,那一幕再也不会重现了!
爸,今年过年的时候和往年有点不同。我是在济南过完除夕才回去的,在老家又过完正月十四的元宵节再回的济南。去年终于在济南住进了自己的新房,说实话,第一次在济南过年,真心有点不适应。可遗憾的是,你和妈妈却都看不见了。决定过完元宵节回来,也是想好好守住我们的家,想在这个房子里面在回去的时间里多呆一段时间,毕竟老家的房子是你和妈妈花了一辈子的心血才盖起来的。
爸,小济南渐渐长大了,也越来越调皮了,看着周围的人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看着周围的小孩都有爷爷奶奶带,我羡慕的不得了,爸爸妈妈,我想你们。
爸,还有很多要想和你说,还好现在你有妈妈陪着了,能够相互照顾,我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守住我们的家,担起这份责任来。爸爸,如果有下辈子,让我们再作父子!
清明节给爸爸妈妈上坟随笔【第二篇】:祭祀
清明节是中国二千多年来民间祭祀的传统节日。清明祭祀是一种生者对逝者的怀念与敬重。
清明怀故扫墓,在祭祀逝者时,感恩之情便会油然而生。感激先祖的佑护,感念父母的生养之恩,表达自己对亲人的诚敬之心等,如同上了一堂道德课,使灵魂深处的道德理性被唤醒。
风轻轻烟雨疏稀,情切切清泪几许。每年清明时分,我都要携妻回到故乡,在父母的坟前祭奠。跪在父母双亲的墓前,摆放几样小菜,点燃一对蜡烛,敬上三炷佛香,献上一束白花,焚一叠纸钱,洒几盅美酒,感念父母的生养之恩;寄托父母的无限哀思;缅怀父母的音容笑貌。
纸钱悠悠化烟去,清香袅袅寄哀情。望着忽聚忽散的烟火,看着飘忽不定的烛光,父母双亲的身影,如同胡杨树上飘落的花絮在眼前纷扬。红烛泪,纸钱飞,一声一句化香灰,坟前跪述思念情,寸草墓旁风雨吹。
每到清明时节,都是我思念泛滥的季节。想起那些尘封的往昔,点点滴滴,都像一股股清泉,滋润着我的灵魂。
岁月如梭,弹指间父母双亲相继去世已有二十多年了,思念如渴,牵挂流长。往事历历再现,一切又好似昨天。双亲的面容、身影,时常浮现在我眼前。
我闭上双眼除了泪水,还仿佛看到了冥冥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苍苍白发的父母,寂寂之中站在十字路口。还是当年常穿的布衣被风吹起,身影在风中瑟瑟发抖。也许他们正仰望苍穹,渴望知道人世间的儿孙们是否在今天想起了他们,儿孙们是否一切安佛说:感恩方知足,关爱则付出,舍得方无悔,珍惜则幸福。此时的幸福不等同于享受,也许前者更偏向于心灵的陶冶,与实用的功利无关。
清明,踏青祭扫,仿佛人世间的哀与乐都交织在这一天。缅怀追思的心绪,清新明快的心境汇聚在一起。这一天悲伤的成份并不很多,相反,节日的气氛倒显比较浓厚,因为扫墓是与天堂里父母的一次聚会。
先让久违的父母品尝几样家乡可口的小菜,再干一杯醇厚的老酒,向他们告知家族里的悲欢信息,唠叨几句自己的心思,祈祷父母保佑子孙幸福安康。如此一来,清明祭祀对亲人的思念就变得更加真实了许多。
清明,除了祭奠赋予我们生养之恩的父母外,还应追忆些什么?在一片萦绕着惆怅与哀思中,理解了逝者如春花秋叶,寂寞轮回的自然规律,我的心情自然也就淡然了许多。
清明,故乡墓园下着泪雨的天空,不再是晴空万里,无数的亡灵等待着亲人的到来,那些再长的鞭炮,再多的纸钱,或许只是心灵深处赎过的表现。人死了,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需要的是活着时的尽孝,哪怕只是喂一口饭,梳梳头,与他们说说心里话,都可能像暖流一样流过彼此的心田。
与其死后祭拜,不如生前孝敬。生前尽了孝,心中无遗憾。善待吧,善待一切应该善待的人。我不想看见或听到阴阳相隔的悔恨,我讨厌那种虚情假意的作态。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应该重视当下,珍惜亲情,关爱家人,不要在将来面对他们的死亡离去时,再感到悲切和懊悔。
有位老者说过:“老小孩,老小孩,父母老了就是小孩,孝敬父母不如把父母当成子女。”我赞成这种观点。想想不是吗?中华民族的一代代传承到了今天,父母给予子女的何其多,而子女回报父母的却是何其少啊!有几个父母不是时刻惦记着孩子的,又有多少孩子在时刻惦记着父母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无声的,而子女对父母的爱却是有声的、有限的。子女有病,父母揪心,牵肠挂肚;父母有病,子女问问看看,父母就已很知足了。父母的家永远是子女的家,而子女的家可不一定是父母的家。当今社会,人情世道都在变,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
现时社会飞速发展,我们工作和生活的压力都很大,父母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还是要少点交际,少点应酬,找点空闲,挤点时间,常回家看看。父母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我们的这种行为,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下一代。
我虽不信天堂之说,但心之深处,却难免不自觉地往那些虚无飘渺的事上联想,暗自祝福,愿天上也有一个人间,愿已故的父母都能安康快乐。
风飘飘纸灰飞扬,雨沥沥泪如泉涌。忽然间我发现自己老了许多,不知不觉中感到了人生的疲惫。蓦然回首,坟前那棵胡杨树已萌发出了无限生机,泛绿的枝条随风摇曳着,仿佛在向我频频招手,替天堂里的父母收下了我的深深眷恋。
清明节给爸爸妈妈上坟随笔【第三篇】:扫墓,追忆亲人
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哥哥和嫂子下周三要去北京女儿家,弟弟、妹妹因有事或不在锦州,于是我和妻子与哥哥、嫂子一起在昨天(周六)上午乘坐我外甥的车去位于温滴楼的我家祖坟去上坟扫墓祭祖。
我家祖坟有我曾祖父母、我祖父母和我父母的坟墓。来到祖坟地,我不禁回想起我祖母、祖父、我母亲和父亲下葬时的情景。我至今还记得当年我祖母下葬时的情景,当时只有7岁的我看到我祖母的坟后是一个很大的山坡,后来再看到那山坡并不高,只是高出不到两米的土棱子。
我家祖坟地在一条不宽的东西方向的乡村土路南侧,坐西朝东,西面不远处是山,东面不远处是两山之间。我家祖坟东南边不到20米处有一个泉水井,一年四季都有地下水。
我和妻子与哥哥、嫂子、外甥分别把带来的各种贡品摆放在我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的坟墓前,把哥嫂买的三个大红布花分别系在我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的墓碑上,把海纸分别压在我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的坟包顶,用铁锹撮来新土分别填盖在我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的坟四周。
我和妻子与哥哥、嫂子在父母的坟前三鞠躬,外甥则为他姥爷姥姥磕了三个头。
在祖坟上坟之后,我哥提议到我们家的老房子看看。当驱车不远来到当年我祖父母和我父母曾经居住多年的故居时,受到街坊邻居的热烈欢迎。
在我家下屋出生并一直生活在我们家老房子里的78岁的周福臣大哥见到我们的到来,更是喜出望外。周福臣大哥兴致勃勃的告诉我:“咱家的老房子虽然破旧些,但是老话说的好,咱家的风水特别顺,我已经在这住78年了,一点毛病都没有,现在还一样下地干活呢。”
周福臣大哥带我仔仔细细看了前后园子和东屋西屋,还邀请我有时间来老家住些天,感受一下田园生活的乐趣。
在返回城里的途中,我妻子对我说:“你和周大哥唠嗑时,一位邻居大嫂告诉我,说咱家坟地位置好。有一年上面要求迁坟,咱爸带人来迁坟刚一动锹,就从坟地里跑出两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来的人谁都不肯再动锹了。上面也没有再说什么,如果不跑出两只小兔子,咱家的祖坟地就更好了。”
我说:“将来我们哥们四个和你们妯娌四个都要落叶归根,都要进祖坟地,埋在父母的坟前。”
一生一辈子转瞬即逝,人生一辈子就是这样一辈又一辈的走过来又走过去。不论是多么辉煌,也不论是多么卑微,最后都只能留下那黄土一堆。
不知道我在人间究竟还能生存多少年,但是我知道早早晚晚我的归处就是我家祖坟地上必将多出的那个坟包里。我能带走的也只有装我骨灰的那个盒子和盒子旁伴随我多年的这部诺基亚手机和跟我大半辈子的飞鹰牌刮胡刀盒而已。
清明祭祖扫墓是中华民族纪念祖先的传统。几千年来,人们在这个“气清景明”的节气中,进行“祭之以礼”的追远活动,通过这一神圣的生命交流仪式为已逝的亲人、祖先,庄重地送上自己的思念与敬意。同时,一年年轮回、一代代传承,构成了人们顽强生存和追求幸福的重要动力,标志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续展开新的有机构成。我也必将是承上启下的一份子,责无旁贷,势在必行。
清明节给爸爸妈妈上坟随笔【第四篇】:献给天堂里的父母
我的父母双亲像天下的父母一样,虽然只是平凡质朴的农村父母,却是我情感世界的圣父圣母。在他们活着时,我依恋他们,每周都要回家看他们。在父亲走后,母亲就随着我们兄妹来县城住在她想住的儿女家里。她在那里,那里就是周末聚会的家。这个时间是固定的。就像我们小时外出上中学、高中一样,周末就往家里跑。小时是生活离不开父母,大了工作后是精神上离不开他们。写下这些文字,权作对父母双亲的思念和感恩了。
作为家道中落的母亲,出生在一个乡绅名流的上油岗书香富贵之家,因外祖父是大别山红旗飘里的共党联络员遭到三县联防指挥官带人血洗杀光他家成年男性。到了父亲家后,一直是尽力扶助父亲养育他们的七个孩子吃穿上学到参加工作成家立业。父亲虽然是小官,可他们那年代是艰苦日子过来的。
父母老了,才开始了好日子。不久,父亲先走了,母亲在思念中也跟着他去了。双亲是乡村四邻传奇少有严父慈母,兄弟姐妹七个都因上学参加工作的,生活在大中小城市都有。在县城现有的三个,至今还保留着周末聚会的习惯。无论在那个人家里,都像还是一个大家一样,会想起说到父母,好像他们还在我们的身边。
上周末,我们回家上坟祭双亲,么弟带着孩子们,父母生前是乡村模范夫妻,走了也是合坟墓。平时节假日,么弟开车带孩子回家祭拜的多些,我因为近年迷恋上写作,回去的少些。父母在,我没有远游,那时是极有机会离开小城的,可小弟妹需要人帮助上学就业,直到最小么弟成家立业,父母也都老了,要守护他们的身心健康,更不能走。
父母有孩子晚,有哥时就近三十岁,到生我时,他们正值青壮年,哥哥验上特飞上航空学校走得早,我就是家里的老大,一心念书,我本该走学问的路,可为父母也为弟妹,早早当了乡团委书记,一直在小县城工作,没有远走过。就在06年我第一次远游时,母亲离开了人世,而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当我接到么弟电话,他让司机去路口接我,说母亲正在迷留之际,等我赶到了家,她已经走了。我哭诉说:“我走时你就有病,我说我不去了,你说难得外出游历,去吧!我的乖乖女,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可没有料到,这竟是阴阳两隔。我一直悔不当跟着市文联采风游历。可我妹妹告诉我:“母亲走得安祥。最放心不下还是你这个书痴……”交待弟妹要照顾好我的生活,提醒我一天三餐要吃好……至今,我弟妹提醒我 时,还拿着母亲走前安排的话说我。让我家的小妹成为我的姐姐,我的弟弟成为我的哥哥,在料理具体生活上,他们都比我强。我至今习惯,还是简单生活,过午不食,且有书和音乐不出门独自能过,但就是不爱社交,拒绝吃请,那怕是单位老一那呢!也从没有去过。可以平淡,可以低调,但不能一天不读书,不听音乐。
一直以来,我记住父母双亲在世给我的提醒:
“做个有良知有学养的人:是一颗平静的心,一个平和的心态,一种平淡的活法,滋养出来的从容和恬淡。人生的风景,说到最后,是心灵的风景。心若急了,神驰,意乱,景衰,一辈子无论走多远,也都没什么韵致可言。
“真实的生活是,认真做好每一天你分内的事情。不索取目前与你无关的爱与远景。不纠缠于多余情绪和评断。不妄想,不在其中自我沉醉。不伤害,不与自己和他人为敌。不表演,也不相信他人的表演。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理想中的那个人。”
上博客写作之初,是因思念父母而要抒情,写就那次游历归来第一个游记系列,后来出了第一本散文集子。以后每年外出游历三二次,跟市社科、文联,县政协委员考察团,每次出游回来就是一个系列游记,常完成时就达近十万字左右,连续完成了十六个系列游记。
因初学写作就是系列,到了09年就想写小说,一年一部学写练笔,直到形成现今的小说第一稿去年完成,今年修改。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养育我的父母双亲的宠爱和希望。在四合院大家庭爷孙子辈近三十个唯有我时,拉开桌子吃喜面;可见是多么地受他们的爱怜,也因此小时养成了读书习惯。不出门,成为温顺善良好学的乖乖女,简直可说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味道。
工作后,本可以去经济实力强的单位,仅仅为的是读书方便,以至于后来个人申请选择去文化做副局,人说傻帽一个,可我喜欢这个,一傻到底;行政有几人甘心这样受写的苦,可我就愿意这苦中行,多时都会走下去。为我那双亲的希望,这部以《玉锦》为题目的小说,也是因他们而写,更是献给天堂里的父母的感恩歌。
清明节给爸爸妈妈上坟随笔【第五篇】:母亲,永远活在我心里
春风拂柳,暖阳沐面。又是一年清明节,多少今人思故亲。
母亲,我习惯喊娘,她离开我们三年多了。没有娘的日子里,时间像被压缩了一样,生硬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变幻成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瘦小的身影,清矍的面容,爽朗的笑声——一切宛如昨日,犹在眼前。母子连心。母亲的离去是儿女锥心的痛,那种怀念,无时无刻不在心头萦绕……
母亲于2013年农历九月廿一病逝,享年八十五岁。她一生养育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像中国所有的农村妇女一样,母亲把全部的心血都浇灌在子女身上,自己像油灯一样,在岁月的长廊里慢慢耗尽;又像一株无名草,历经风霜由荣而枯。
母亲生我时已年近四十。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母亲已经不年轻了,她头上常常戴一款深色毛巾,穿自家织染的粗布衣服。在我很小的时候,依稀记得母亲嚼馍喂我,她捏着干硬的杂面窝头,嚼一口,喂我一口;再大一点,我趴伏在锅台边上,等母亲煎出热腾腾的咸面食。家里来了客人,我想躲开,母亲总是把我推搡到堂屋,向大姑奶奶二舅爷们问安;因为分不清亲戚称谓,后来我就悄悄进家,先隔着窗户望望,问了母亲再进堂屋。和兄弟姐妹一样,我的幼年依偎在母亲身边,在那勉强能吃上饭的困顿年代,依然满是温馨美好的回忆。
母亲勤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家三代同堂,大哥当兵入伍后,全家还有九口人,那时爷爷是一家之主。母亲地里忙,家里也忙,她从来也没有闲着过。生产队大集体时,她没白没夜地出工挣工分,还曾当过小队妇女队长,带着妇女支援男劳力,挖河、打垅沟、浇地、割麦,皮肤早早就晒成了古铜色。那年我还没有入学,母亲带着我到地里给红薯翻秧,烈日当头,母亲弓着腰,蹲下,站起,满头大汗。我掂着水跟在后面,不停地向远处张望,这地身子真长啊!这场景,几十年了也未曾忘记。分田到户以后,母亲就在责任田里劳作,六十多岁了还经常下田拔草,捡拾麦穗。秋收季节,夜凉如水,母亲和奶奶在庭院里剥玉米和棉花桃子,一坐就是半夜鸡叫。母亲几乎包揽了全部家务,一大家人的吃穿用度,从涮锅挠灶到拆洗缝补,样样都做。就这样,我们靠着母亲一粒一饭、一针一线慢慢长大,先后成家立业。她一生有多累,也许只有母亲自己知道。
母亲善良。她淳朴厚道,喜欢帮助人,与左邻右舍相处得十分融洽。小时候,经常见有讨饭的站在大门口,这时我就赶快跑到厨房喊:“娘,要饭的来啦!”赶上饭时,母亲总是端着汤,拿着馍,让讨饭的在过道里坐下来,吃完再走。晚年,母亲每次来我这里小住,都喜欢主动找周围邻居攀谈,与老的小的都能很快熟络起来。有一段时间,一个邻居老太太见我就会问:“你妈最近没有来过吗?”母亲没上过学,不认识字,她虽说不出大道理,但明白为人处世的礼数。在农村一辈子,母亲和我的祖辈一样,从没有和村邻因地边子等琐事发生过争执,更不要说与人打骂了。在母亲身上,我们看不到愤怒的表情、仇恨的目光,也很少听到抱怨和责备的言语。她的一言一行,让我们悟出最朴素的做人道理:不欠人情不欠债,不取非分名与财。她像春风,像湖水,让我们感受到生活的宁静与平和。
母亲孝顺爷爷奶奶,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家两代单传,爷爷没有兄弟,父亲也只他一人。这样,照料爷奶的重担就落在父母身上。母亲和奶奶就像亲娘俩,她们经常一边做针线活,一边拉家常,讲过去的苦日子,唠过去的人和事。在灶房,一直都是奶奶烧锅,母亲做饭;在磨房,母亲领着我们推磨,奶奶筛面。母亲和爷爷奶奶从来没有过争吵。长大后我才知,天下最难处的是婆媳关系,而在幼时,我曾天真地以为奶奶就是母亲的亲娘。奶奶晚年卧床不起,行走不便,母亲悉心照料,冬天里洗尿布片子,手冻得裂出口子。母亲有时也会半是委屈半是认真地给奶奶说:“你要有几个闺女该多好啊!”
母亲无比疼爱她的孩子,她用无私的爱,给了我们温暖的童年,也用毕生的牵挂,陪伴我们成长生活。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大饥荒中,二姐不到一岁,饿得命悬一线。母亲想方设法救护二姐,她利用在粮库干活、在集体食堂做饭的便利,靠粮渣剩水使羸弱的二姐终于活下来了。我上大学,远走西北,母亲帮我捆了两个包袱,带的全是被褥。儿行千里母担忧。临别那一刻,她嘱我多来信,一直送到街口,站在那里看着我走远,这是我能记起的母亲送我最远的一次。我每有来信,母亲便让奶奶在灶台边刻道横杠;信是二哥念给她听的,她晓得信就是平安。母亲曾给我说,她若能识字写信该多好啊。后来我一直回味母亲这句话,她一定被思念和牵挂折磨着,几千里外的儿子,哪里知道母亲的心!那时,家里除了耕种七八亩地、饲养些牲畜外,再没有其他的收入,经济条件并不宽裕。我想着尽早反哺家庭,减轻老人负担,参加工作后第一个春节,就把一百元工资交给母亲。母亲犹豫着接过钱,手却是颤抖的!后来,我再给母亲钱时,她说什么也不要,她说家里帮不了你,一个人在城里生活不容易,能顾住自己,娘就放心了。
日月如梭,寒暑更替。时光把儿女从母亲身边带向四方,母亲的爱,依然像树叶一样浓稠,像丝线一样绵长,缠绕在我们兄妹之间。爷爷奶奶故去后,母亲轻松了许多,便经常到我们兄弟姐妹家里住上几日,我们也带她到过北京、上海、杭州、厦门等地观光旅游。父亲走后,母亲多数时间住在乡下,与二哥二嫂一起生活,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和家务。我经常回乡下看望母亲,工作出差时也会顺道拐到家里。有许多次,我喊几声娘,才见她从厨房走出来,有时端着碗,有时在盆里拌着饲料,她胸前系围裙,两臂套袖罩,似乎从来没有解下过。她喂了些鸡、鸭,还有羊,几个孙子外孙承欢膝下,母亲的晚年生活过得平静而充实。
母亲八十多岁时身体还一直硬朗,她一辈子只做过两眼白内障手术,换一口义齿,没有龙钟老态,也没有老年人常见的心脑血管疾病。我预想,以母亲的身体状况,拄上五年拐棍,再躺床上几年,也可九十多岁终老了。我一直计划着陪老人去趟韶山,拜访毛主席老家,再飞到海南,看看天涯海角。
不料,那年夏天,母亲因腰疼被确诊为癌症晚期。保守治疗四个月后,母亲溘然长逝。在那段时间里,我内心备受煎熬,母亲是清楚自己病情的,我们没有给她说透,母亲也不追问我们。虽说人生不过百年,母亲也算高寿,但在亲人面前,谁能轻松地谈论生离死别?母亲那么清醒,她又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的儿女,也许那种与亲人分离的痛楚,比病痛本身更让人不堪!
母亲去世那夜,月色清朗,寒意袭人。我正在郑州出差,接到电话,匆匆赶到母亲床前,此时她已经气若游丝,处于弥留之际了。我握着母亲的手,泪如泉涌,多么希望母亲能开口说话,让儿女知道她有什么交待,又有什么不舍?母亲走后,我一直觉得她似有话没有来得及说,大抵因为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我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太短了吧!往事只能追忆。我怀念母亲擀的杂面条的味道,怀念母亲呼唤我们乳名的声音,怀念母亲长夜里油灯下的唠叨……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岁月可以复制,多想再看母亲一眼,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母亲,是留给我们的一部家书,值得永生阅读,书中有白发,书中有皱纹,书中有风雨,书中有春秋,书中有我家上下几代人的欢乐与哀愁。母亲,是见证儿女童年的那个人,母亲走了,我们便觉感情失重,她是我们的家、生命的根、精神的窝、亲情的源啊;母亲走了,化作儿女眼中的泪水,这泪,使我们凝结得更紧了。每逢清明节或母亲的祭日,我们兄弟姐妹相约来到父母坟前,焚烧纸钱,摆供上香。这一刻,时间似乎穿越了阴阳两界:在我们心里,母亲永远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