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涉县娲皇宫中,有一通清人李可珍撰写的《重修娲皇庙碑记》。碑中记有:“然天下无地无娲皇祀,以彰德一郡言之,如安阳、内黄、林县皆有庙。”近日,笔者去我市任村镇井头村下乡调研,便看到了一座娲皇庙,而且是清乾隆前就已有的庙。
娲皇庙位于任村镇井头村村中,庙宇坐北朝南,门前是一片开阔地。庙门前有七级如意踏道,门楼显得高耸。门垛上部置墀头,门下有高门槛及两个刻花卉的石门墩,中开两扇红板门。檐下安有骑马雀替,檐上是檐椽、飞椽,灰筒瓦盖顶,硬山脊。门左侧有棵槐树。院墙西侧外边镶嵌有十余块近年重修娲皇庙捐钱的碑刻。
娲皇庙位于庙院东侧,面阔三间,下有40厘米高的基座,中间是三级踏道,两侧设垂带。南北是厚厚的山墙,上侧是墀头。前面有檐廊,两根檐柱,下面是束腰仰俯莲柱础。柱上承立枋、平板枋,柱枋下交接处有雀替。枋上有柱头科(斗拱)、平身科。斗拱上承檐檩、檐椽、飞子(飞椽)。顶有灰筒瓦覆顶,硬山脊,两头置脊兽。中间开二板门,两侧各设一窗子,窗棂是“一码三箭”。南侧山墙嵌砌有清乾隆十五年(1750)、二十二年(1757)、嘉庆六年(1801)重修娲皇庙碑记。在乾隆二十二年碑刻中依稀可看清碑文写有“娲皇圣母有炼石补天之功”的记载。
庙院内正北是玉皇庙,面阔五间,庙里有四个肥硕的大梁。看来此庙院原应是玉皇庙,只是玉皇庙曾做过大队部,改动较大。
娲皇庙是为祭祀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女娲而修建的。据《淮南子·览冥训》《路志》《独异志》等典籍记载,女娲曾抟土造人,送子继嗣,“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从此人类和万物才得以生息和繁衍,赢得人世间对她的崇敬与怀念。对于以人伦道德为核心的封建文化统治下的汉民族,便视女娲为有盖世之功的女性神圣,于是为之建宫立庙,永世享受人间的崇拜。女娲是古代人们求子祈福的重要神灵,所以,凡有女娲庙的地方,都盛行到女娲庙求子的习俗。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天上有了太阳、月亮和星星,地上有了山川草木和鸟兽鱼虫,可是惟独没有人类,女娲就按照自己的模样抟黄土创造了人类。后来女娲将一根藤条伸到泥潭中,然后举起沾满泥浆的藤条向大地挥洒,这泥点溅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一个个人。
正当女娲为自己的发明高兴时,忽然天崩地陷,大地一片汪洋。女娲在太行山炼五色石修补苍天,天上的窟窿很快就补好了。
女娲怕天会再崩塌下来,就斩下一只大龟的四只脚,以太行山为中心竖立在大地的四方,把天空牢牢地支撑起来。从此“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后人为了纪念女娲,就在女娲炼石补天的地方建起了娲皇庙。
女娲庙求子这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却浸透着一种原始生殖崇拜文化。原始时代,部落战争十分残酷、频繁,而且全靠人力对抗,死亡者众多。所以,人们期望女性大量生育,使氏族人丁兴旺,才能避免灭亡的命运。
井头村怎么会有女娲庙?想必是两个半世纪之前,这里先人们初来此地,创建娲皇圣殿,有让娲皇保佑这里人丁兴旺的寓意。
如今在我市黄华山有个女娲洞,石板岩镇车佛沟村也有一座清代同治年间重修的娲皇庙。
近年来,随着全国后土文化研究的兴起,学术界也出现了一些新的研究成果。譬如有学者就提出了后土与女娲应是合二为一的观点,这一观点的提出正好给我们提供了女娲文化研究的新空间,使我们能从中发掘她们之间的关系,从而看到这一信仰在传统意义上的新变化。
关于女娲的地皇神格,据《风俗通义》和《史记》的记载可知:所谓三皇即伏羲、女娲、神农。而伏羲称作是昊天上帝。地同皇,天帝也即天皇。伏羲与女娲是兄妹夫妻关系,按照我国古典哲学关于天阳地阴、天男地女、天夫地妻的观点,伏羲既为天皇,那么女娲就应是地皇了,后土在道教中的称谓即“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祗”,把后土称“皇地祗”,这已充分说明了她的地皇身份。从来天无二日,某个领域的皇也应只有一位,后土与女娲既然同为女地皇,从中非常明显地带上了女娲信仰的影子。况豫北、冀南、晋东南一带的女娲庙、女娲陵、娲皇宫等的分布也较多见。
不妨如此推断:后土既为大地之神、万物之母。而人又是万物之灵长,故把她作为人类之母也应是其职能的深化和延伸。在此意义上,把原本属于始祖神女娲的资生资育、降赐子嗣等职能挪移到后土身上,对于祈子心切、祈福祈安的民众来讲是应该可以接受的。
正是这种对后土信仰适时适地的改造,才使得其文化原型得以世代相承。林州地理环境和封建时代自然经济的双重封闭性,使得后土信仰所具有的原生职能和各种衍生职能得到了某个方面(生殖)的强化,这应是符合人类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的。御驾送子、祈子图腾和符号等图像,正是后土信仰及职能转变的具体化和形象化。在此基础上,分析研究了后土崇拜与表现的复合性因素,并努力寻找这一崇拜所体现出的地方特色,即后土崇拜中依稀可见女娲信仰的影子,且其职能由此便从掌管大地主要转向了生育,这应是后土和娲皇信仰的新特点和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