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句子网

伤感说说 爱情说说 心情说说 经典说说 个性说说 搞笑说说 励志说说 节日说说 唯美说说 图片说说

沈从文情话三行情书

谁知道沈从文的《情书》,有的发过来,感激不尽

一个白日带走了一点青春,日子虽不能毁坏我印象里你所给我的 光明,却慢慢的使我不同了。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

我想到这些,我十分犹豫了。

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

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我也安慰自己过,我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好像是沈从文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我这一辈子到过很多地方,见到过很多人,却只在最好的年纪···”

【1】:我行过许多地桥,看过许多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 《湘行散记》【2】: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沈从文 《雨后》【3】: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

太冷了。

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沈从文【4】: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

--沈从文 《边城》【5】: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 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 《沈从文家书》【6】:有些路看起来很近走去却很远的,缺少耐心永远走不到头。

--沈从文【7】: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沈从文【8】: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

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

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沈从文 《边城》【9】: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真性情的人,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沈从文 《边城》【10】:有些人是可以用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

--沈从文 《边城》【11】:我走过无数的桥,看过无数的云,喝过无数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纪的人,我应当为自己感到庆幸。

--沈从文【12】: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沈从文 《沈从文家书》【13】:一个人记得事情太多真不幸,知道事情太多也不幸,体会到太多事情也不幸。

--沈从文 《边城》【14】: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但我也安慰自己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沈从文 《湘行散记》【15】:人事就是这样子,自己造囚笼,关着自己。

自己也做上帝,自己来崇拜。

生存真是一种可怜的事情。

--沈从文 《边城》【16】:日子平平的过了一个月,一切人心上的病痛,似乎皆在那份长长的白日下医治好了。

--沈从文 《边城》【17】:水是各处可流的,火是各处可烧的,月亮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

--沈从文 《边城》【18】: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

--沈从文【19】: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沈从文 《边城》【20】: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 明天 回来 --沈从文 《边城》【21】: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

--沈从文【22】:征服自己的一切弱点,正是一个人伟大的起始.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

一辈子最怕的是在同一人生实在是一本书,内容复杂,分量沉重,值得翻到个人所能翻到的最后一页,而且必须慢慢的翻。

征服自己的一切弱点,正是一个人伟大的起始.热情既使人疯狂糊涂,也使人明澈深思。

--沈从文【23】:为什么要挣扎

倘若那正是我要到的去处,用不着使力挣扎的。

我一定放弃任何抵抗愿望。

一直向下沉。

不管它是带咸味的海水,还是带苦味的人生,我要沉到底为上。

这才像是生活,是生命。

我需要的就是绝对的皈依,从皈依中见到神。

我是个乡下人,走到任何一处照便都带了一把尺,一把秤,和普遍社会总是不合。

一切来到我命运中的事事物物,我有我自己的尺寸和分量,来证实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沈从文 《水云》【24】:像我这样的女人,总是以一个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感情里。

--沈从文 《边城》【25】:人的寂寞,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 --沈从文 《边城》【26】:凡是我用过的东西,我对它总发生一种不可言说的友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沈从文 《湘行散记》【27】:白河下游到辰州与沅水汇流后,便略显浑浊,有出山泉水的意思。

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

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

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

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常年作深翠颜色,逼人眼目。

近水人家躲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

--沈从文 《边城》【28】:我要建一座希腊小庙,里面供奉的是人性。

--沈从文【29】:日头没有辜负我们,我们也切莫辜负日头。

--沈从文 《边城》【30】: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沈从文 《月下》【31】:我先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处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想起你我就忍受不了目前的一切了。

我想打东西,骂粗话,让冷风吹冻自己全身。

我得同你在一处,这心才能安静,事也才能做好

--沈从文 《湘行散记》【32】:宁可在法度外灭亡,不在法度中生存。

--沈从文【33】:我一生从不相信权力,只相信智慧。

--沈从文【34】: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沈从文【35】:黄昏时天气十分郁闷,溪面各处飞着红蜻蜓。

天上已起了云,热风把两山竹篁吹得声音极大,看样子到晚上必落大雨。

--沈从文 《边城》【36】: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

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

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

”啭着它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儿又好象明白这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沈从文 《边城》【37】: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

--沈从文 《边城》【38】:为什么要挣扎

倘若那正是我要到的去处,用不着使力挣扎的。

我一定放弃任何抵抗愿望。

一直向下沉。

不管它是带咸味的海水,还是带苦味的人生,我要沉到底为止。

这才像是生活,是生命。

--沈从文【39】:这个世界也有人不了解海,不知爱海。

也有人了解海,不敢爱海。

--沈从文 《八骏图》【40】:这并不是人的罪过。

诗人们会在一件小事上写出整本整部的诗,雕刻家在一块石头上雕得出骨血如生的人像,画家一撇儿绿,一撇儿红,一撇儿灰,画得出一幅一幅带有魔力的彩画,谁不是为了惦着一个微笑的影子,或是一个皱眉的记号,方弄出那么些古怪成绩

翠翠不能用文字,不能用石头,不能用颜色把那点心头上的爱憎移到别一件东西上去,却只让她的心,在一切顶荒唐事情上驰骋。

她从这分稳秘里,常常得到又惊又喜的兴奋。

一点儿不可知的未来,摇撼她的情感极厉害,她无从完全把那种痴处不让祖父知道。

--沈从文 《边城》【41】: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

但我也安慰自己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沈从文 《湘行散记》【42】:学贸易,学应酬,学习到一个新地方去生活,且学习用刀保护身体同名誉,教育的目的,似乎在使两个孩子学得做人的勇气与正义。

--沈从文 《边城》【43】: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沈从文【44】:即使踏着荆棘,也不觉悲苦;即使有泪可落,亦不是悲凉。

--沈从文【45】:我们相爱一生,一生还是太短。

--沈从文【46】:永远只想用无私和有爱来回答这个社会的无情。

--沈从文【47】: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

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沈从文 《边城》【48】:船是只新船,油得黄黄的,干净得可以作为教堂的神龛。

我卧的地方较低一些,可听得出水在船底流过的细碎声音。

前舱用板隔断,故我可以不被风吹。

我坐的是后面,凡为船后的天、地、水,我全可以看到。

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

我快乐,就想应当同你快乐,我闷,就想要你在我必可以不闷。

我同船老板吃饭,我盼望你也在一角吃饭。

--沈从文 《湘行散记》【49】:翠翠依傍祖父坐着,问祖父: “爷爷,谁是第一个做这个小管子的人

” “一定是个最快乐的人,因为他分给人的也是许多快乐;可又象是个最不快乐的人作的,因为他同时也可以引起人不快乐

” --沈从文 《边城》【50】:要自己作主,站到对溪高崖竹林里为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是马路--你若欢喜走马路,我相信人家会为你在日头下唱热情的歌,在月光下唱温柔的歌,一直唱到吐血喉咙烂

--沈从文 《边城》【51】:每一只船总要有一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一个巢 --沈从文 《边城》【52】:但真的历史却是一条河。

从那日夜长流千古不变的水里石头和砂子,腐了的草木,破烂的船板,使我触着平时我们所疏忽了若干年代若干人类的哀乐

--沈从文 《湘行散记》【53】: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黒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

自然既长养她切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沈从文 《边城》【54】:这时真静,我为了这静,好像读一首怕人的诗。

这真是诗。

不同处就是任何好诗所引起的情绪,还不能那么动人罢了。

这时心里透明的,想一切皆深入无间。

我在温习你的一切。

我真带点儿惊讶,当我默读到生活某一章时,我不止惊讶。

我称量我的幸运,且计算它,但这无法使我弄清楚一点点。

你占去了我的感情全部。

为了这点幸福的自觉,我叹息了。

--沈从文 《湘行散记》【55】:聪明人要理想生活,愚蠢人要习惯生活。

聪明人以为目前并不完全好,一切应比目前更好,且竭力追求那个理想。

愚蠢人对习惯完全满意,安于习惯,保护习惯。

(在世俗观察上,这两种人称呼常常相反,安于习惯的被呼为聪明人,怀抱理想的人却成愚蠢家伙。

) --沈从文【56】:要硬扎一点,结实一点,才配活到这块土地上

--沈从文 《边城》【57】:一个对于诗歌图画稍有兴味的旅客,在这小河中,蜷伏于一只小船上,作三十天的旅行,必不至于感到厌烦,正因为处处有奇迹,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处不使人神往倾心。

--沈从文 《边城》【58】:小楼上阳光甚美,心中茫然, 如一战败武士,受伤后独卧荒草间,武器与武力已全失。

午后秋阳照铜甲上炙热。

手边有小小甲虫,耳畔闻远处尚有落荒战马狂奔,不觉眼湿。

心中实充满作战雄心,又似觉一切已成过去, 生命中仅存残余一种幻念,一种陈迹的温习。

--沈从文 《浅渊》【59】:我要傍近你 方不至于难过 --沈从文【60】: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

--沈从文【61】:我总那么想,一条河对于人太有用处了。

人笨,在创作上是毫无希望可言的。

海虽俨然很大,给人的幻想也宽,但那种无变化的庞大,对于一个作家灵魂的陶冶无多益处可言。

黄河则沿河都市人口不相称,地宽人少,也不能教训我们什么。

长江还好,但到了下游,对于人的兴感也仿佛无什么特殊处。

我赞美我这故乡的河,正因为它同都市相隔绝,一切极朴野,一切不普遍化,生活形式生活态度皆有点原人意味,对于一个作者的教训太好了。

我倘若还有什么成就,我常想,教给我思索人生,教给我体念人生,教给我智慧同品德,不是某一个人,却实实在在是这一条河。

--沈从文 《湘行散记》【62】:时候变了,一切也自然不同了,皇帝已不再坐江山,平常人还消说

杨马兵想起自己年青作马夫时,牵了马匹到碧溪岨来对翠翠母亲唱歌,翠翠母亲不理会,到如今这自己却成为这孤雏的唯一靠山唯一信托人,不由得不苦笑。

--沈从文 《边城》【63】:“照理说:炒菜要人吃,唱歌要人听。

可是人家为你唱,是要你懂他歌里的意思

” “爷爷,懂歌里什么意思

” “自然是他那颗想同你要好的真心

不懂那点心事,不是同听竹雀唱歌一样了吗

” --沈从文 《边城》【64】:翠翠每天皆到白塔下背太阳的一面去午睡,高处既极凉快,两山竹篁里叫得使人发松的竹雀和其它鸟类又如此之多,致使她在睡梦里尽为山鸟歌声所浮着,做的梦也便常是顶荒唐的梦。

--沈从文 《边城》【65】:我要在你眼波中去洗我的手,摩到你的眼睛,太冷了。

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沈从文 《月下》【66】:我原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

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起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 --沈从文 《致张兆和的情书》【67】:我爱你的灵魂,更爱你的肉体 --沈从文【68】:你的聪明像一只鹿, 你的别的许多德性又像一匹羊, 我愿意来同羊温存, 又耽心鹿因此受了虚惊, 故在你面前只得学成如此沉默; (几乎近于抑郁了的沉默

) 你怎么能知

我贫乏到一切: 我不有美丽的毛羽, 并那用言语来装饰他热情的本能亦无

脸上不会像别人能挂上点殷勤, 嘴角也不会怎样来常深着微笑, 眼睛又是那样笨-- 追不上你意思所在。

别人对我无意中念到你的名字, 我心就抖战, 身就沁汗

并不当到别人, 只在那有星子的夜里, 我才敢低低的喊叫你底名字。

--沈从文 《我喜欢你》【69】:我可以写出精美的文字,但伟大的文字我也许永远也写不出了。

--沈从文【70】:他们生活虽那么同一般社会疏远,但是眼泪与欢乐,在一种爱憎得失间,揉进了这些人生活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年轻生命相似,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

若有多少不同处,不过是这些人更真切一点,也更近于糊涂一点罢了。

--沈从文 《边城》【71】:我曾做过可笑的努力,极力去和别的人要好,等到别人崇拜我,愿意做我的奴隶时我才明白,我不是一个首领,用不着别的女人用奴隶的心来服侍我,但我却愿意做奴隶,献上自己的心,给我爱的人。

我说我很顽固地爱你,这种话到现在还不能用别的话来代替,就因为这是我的奴性。

--沈从文【72】:有人常常会问我们如何就会写小说

倘若我真真实实的来答复,我真想说:“你到湘西去旅行一年就好了。

” --沈从文 《湘行散记》【73】:我的心总得为一种新鲜声音,新鲜颜色,新鲜气味而跳。

我得认识本人生活以外的生活。

我的智慧应当从直接生活上吸收消化,却不须从一本好书一句好话上学来。

--沈从文 《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74】: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

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

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

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

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小溪既为川湘来往孔道,水常有涨落,限于财力不能搭桥,就安排了一只方头渡船。

--沈从文 《边城》【75】:一个战士不是战死沙场,便要回到故乡。

--沈从文【76】:然而这地方的一切,虽在历史中也照样发生不断的杀戮,争夺,以及一到改朝换代时,派人民担负种种不幸命运,死的因此死去,活的被逼迫留发,剪发,在生活上受新朝代种种限制与支配。

然而细细一想,这些人根本上又似乎与历史毫无关系。

从他们应付生存的方法与排泄感情的娱乐上看来,竟好像古今相同,不分彼此。

这时我所眼见的光景,或许就与两千年前屈原所见的完全一样。

--沈从文 《湘行散记》【77】: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

既然是不凑巧,因之素朴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

--沈从文 《边城》【78】:生着气样匆匆的走了, 这是我的过错罢。

旗杆上的旗帜,为风激动, 飏于天空,那是风的过错。

只请你原谅这风并不是有意

--沈从文 《悔》【79】:有个小小的城镇,有一条寂寞的长街 --沈从文 《街》【80】:我一生最怕是闲,一闲就把生命的意义全失去了。

--沈从文【81】:“不安于当前事务,却倾心于现世光色,对于一切成例与观念皆十分怀疑,却常常为人生远景而凝眸。

” --沈从文 《从文自传》【82】:时间使一些英雄美人成尘成土,把一些傻瓜坏蛋变得又富又阔 --沈从文 《沈从文精选集》【83】:一切光,一切声音,到这时已为黑夜所抚慰而安静了,只有水面上那一份红火与那一派声音。

那种声音与光明,正为着水中的鱼与水面的渔人生存的搏战,已在这河面上存在了若干年,且将在接连而来的每个夜晚依然继续存在。

我弄明白了,回到舱中以后,依然默听着那个单调的声音。

我所看到的仿佛是一种原始人与自然战争的情景。

那声音,那火光,接近于原始人类的武器

--沈从文 《湘行散记》【84】:照规矩,一到家里就会嗅到锅中所焖瓜菜的味道,且可见到翠翠安排晚饭在灯光下跑来跑去的影子。

--沈从文 《边城》【85】:毫无可疑,我对于这条河中的一切,经过这次旅行可以多认识了一些,此后写到它时也必更动人一些,在别人看来,我必可得到"更成功"的谀语,但在我自己,却成为一个永远不能用骄傲心情来作自己工作的补剂那么一个人了。

我明白我们的能力,比自然如何渺小,我低首了。

--沈从文 《湘行散记》【86】:落月黄昏时节,占到那个巍然独立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的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

--沈从文 《沈从文家书》【87】:雨休息了,谢谢它: 今夜不再搅碎我的幽梦。

我需要一个像昨夜那么闪着青光的萤虫进来, 好让它满房乱飞, 把柔软的青色光炬, 照到顶棚,照到墙上。

在寂寞里,它能给人带进来的安慰, 比它翅子还大,比它尾部光炬还多。

它自己想是不知道什么寂寞的吧, 静夜里,幽灵似的, 每每还独自在我们的廊檐下徘徊

--沈从文 《萤火》【88】: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 看过很多地方的云 喝过很多地方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89】: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

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

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

--沈从文 《边城》【90】:黄昏来时翠翠坐在家中屋后白塔下,看天空为夕阳烘成桃花色的薄云。

--沈从文 《边城》【91】:我怎么会这样。

极离奇。

那么爱这个国家,爱熟与不熟的人,爱事业,爱知识,爱一切抽象原则,爱真理,爱年轻一代,毫不自私的工作了那么久,怎么会在这个时代过程中,竟把脑子毁去。

把和社会应有关系与自己应有地位毁去。

肉体精神两受损害到什么情形,谁也不明白 --沈从文 《从文自传》【92】:“我永远不厌倦的是”看“一切。

宇宙万汇在动作中,在静止中,我皆能抓定她的最美丽与最调和的风度,但我的爱好却不能同一般目的相合。

我不明白一切同人类生活相连结时的美恶,另外一句话说来,就是我不大能领会伦理的美。

” --沈从文 《从文自传》【93】:“各种生活营养到我这个魂灵,使它触着任何一方面时皆有一闪光焰。

--沈从文 《从文自传》【94】: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

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沈从文【95】:“我的幻想更宽,寂寞也就更大了。

” --沈从文 《从文自传》【96】:今年还是血,还是泪,文章没有了。

力的衰颓,生命的迸散,我看到我自己的腐烂与灭亡,喑哑不敢作声。

--沈从文 《从文自传》【97】:大老何尝不想在车路上失败时走马路;但他一听到二老的坦白陈述后,他就知道马路只二老有分,自己的事不能提了。

--沈从文 《边城》【98】:二十年前澧州地方一个部队的马夫,姓贺名龙,一菜刀切下了一个兵士的头颅,二十年后就得惊动三省集中十万军队来解决这个马夫。

谁个人会注意这小小节目,谁个人想象得到人类历史使用什么写成的

--沈从文 《湘行散记》【99】:说是总有那么一天, 你的身体成了我极熟的地方, 那转湾抹角,那小阜平冈; 一草一木我全知道清清楚楚, 虽在黑暗里我也不至于迷途。

如今这一天居然来了。

我嗅惯着了你身上的香味, 如同吃惯了樱桃的竹雀; 辨得出樱桃香味。

樱桃与桑葚以及地莓味道的不同, 虽然这竹雀并不曾吃过桑葚与地莓也明白的。

你是一枝柳, 有风时是动, 无风时是动: 但在大风摇你撼你一阵过后, 你再也不能动了。

我思量永远是风, 是你的风。

--沈从文 《颂》【100】:妹子,你的一双眼睛能使人快乐, 我的心依恋在你身边,比羊在看羊的 女人身边还要老实。

白白的脸上流着汗水,我是走路倦了的人, 你是那有绿的枝叶的路槐,可以让我歇憩。

我如一张离了枝头日晒风吹的叶子,半死, 但是你嘴唇可以使她润泽,还有你颈脖同额。

--沈从文 《无题》

沈从文,说过的一句话。

沈从文《从文家书》

沈从文结过几次婚姻

一、张:情书里的爱情我行过许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这是最动人心魄的一个美丽句子。

因为这句深婉有风致的情话,我曾相信了爱情的纯美,誓言的忠贞,水会流走云会散去,而所爱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国公学教书的沈从文,跌入了那场无药可救的暗恋。

张吉友家的三小姐张兆和,名门才女,聪慧美一、张兆和:情书里的爱情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这是最动人心魄的一个美丽句子。

因为这句深婉有风致的情话,我曾相信了爱情的纯美,誓言的忠贞,水会流走云会散去,而所爱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国公学教书的沈从文,跌入了那场无药可救的暗恋。

张吉友家的三小姐张兆和,名门才女,聪慧美丽,演话剧,跳芭蕾,有如一只姣好傲然的“黑凤”,飞入了沈从文多情的相思梦中。

沈从文疯狂地给自己的女学生张兆和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我不知怎么忽然爱上了你!”“你是我的月亮……”情思如月华痴惘,言辞如流水唯美。

张兆和对这个腼腆乡土的老师心生不耐烦,终于告到校长胡适那里去了。

胡适看了信笑笑说:“沈从文先生固执地爱你!”张兆和回答说:“我固执地不爱他!”张兆和在日记里抒写了自己的爱情观:“胡先生只知道爱是可贵的,以为只要是诚意的,就应当接受,他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他没有知道如果被爱者不爱这献上爱的人,而光只因他爱的诚挚,就勉强接受了它,这人为的非由两心互应的有恒结合,不单不是幸福的设计,终会酿成更大的麻烦与苦恼。

”在这场爱情追逐的最初,显然,张兆和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带着名门淑女的矜持与优越感;而沈从文是谦卑的,俯首并仰视的,是一个“乡下人”的自卑的多情。

两人的位置处于女神与奴仆的倾斜角度,沈从文的爱充满了一种求之不得梦寐思服的美与哀愁。

“每次见到你,我心里就发生一种哀愁,在感觉上总不免有全部生命奉献而无所取偿的奴性自觉,人格完全失去,自尊也消失无余,明明白白从中得到是一种痛若,却极珍视这痛苦来源。

”“我把你当作我的神。

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

”“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

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

”沈从文痴迷的情书一封封不停地写去,一直写出自己的灵魂之美,真情之挚,赤子之心。

沈从文的忧伤感染了张兆和,他终于渐渐打动了少女那颗矜持的心,“我虽不能爱他,但他这不顾一切的爱,却深深地感动了我,使我因拒绝他而难过。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感动即是接受爱的开始。

不过,与其说是张兆和因被爱而产生了主动的爱,不如说,她一点点的不自觉地跌入了沈从文温柔的文字陷阱。

是情书之美与情书之幻带来的催情作用,让一个少女的情怀开始微醺,讶异爱情的滋味,可能是她从未碰及唇舌的一杯甜酒。

她蠢蠢欲饮。

在古典而纯真的年代,文人追求爱情的杀手锏便是情书。

如同佐罗用剑与迷人的吻征服了无数贵妇的芳心,文人用他天生擅长的利器——文字,编织美丽的谎言,催开了一座座玫瑰园。

文字制造的想象之美,最容易惹出一场爱情的祸。

看看我们的祖先,红叶题诗,必定会引出一场以身相许的相思;西厢的张生托红娘夜递几首情书,矜持而犹豫的莺莺小姐就与他“小楼一夜春风”。

《爱眉小札》亲啊爱啊浓得化不开;连最讽刺恋爱的鲁迅,写起《两地书》也有几分温柔。

难怪乎最骄傲的张兆和,在沈从文谦卑而深情的情书攻势下,终于投下了她感动的一瞥。

1933年的初夏,沈从文在青岛大学一隅的海边捡起一枚螺蚌,轻轻拭去金色的细砂,把它装入信封,寄给了千里之外的爱人(螺蚌有女性生殖器官的隐喻意义):“我不仅爱你的灵魂,而且要你的肉体。

”这只拾来的螺蚌“无意中寄到南方时所得的结果”,是“一种幸福的婚姻”。

那年暑假,阳光炽烈而清白,苏州寿宁巷的骄阳下,千里迢迢赶来见三妹的乡下人沈从文,脑门上冒着晶莹的汗水,脸上写着赤诚,不安,又有幸福将至的兴奋。

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妹,终于回信给他,叫他暑假来她苏州的家。

这是一个柳暗花明的答复,幸福此刻就在扣响门扉的那一端。

但等门打开,站着的是二姐允和,三妹兆和还是回避了他。

这个赤诚的乡下人惴惴地回去了。

幸好,热心人二姐给他拍来了一语双关的电报:“允。

”而不放心的三妹又补拍了一封:“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这是*史上第一封白话文电报,也是沈从文的爱情福音。

1933年9月,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京结婚。

沈从文拒绝了岳父张吉友的钱财馈赠,新房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妇送的两床百子图床单。

院子里有一棵槐树、一棵枣树,沈从文把他的家称为“一槐一枣庐”。

从此,张兆和成了沈从文生命里亲爱的“三三”。

沈从文是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他以对妻子之爱,创作了《龙朱》、《月下小景》等如梦如幻的化境小说。

他们的两个儿子,分别如他的小说人物取名为龙朱与虎雏。

张兆和则是他小说里黑而俊的“黑凤”。

二、高青子:幻想里的“偶然”“我想,那是一个庇护在爱神与美神羽翼下的家。

沈从文为人忠实纯洁,又少与世结交,除了沉醉于小说世界,收集坛坛罐罐花花朵朵,他对妻子的爱,如月之皎皎,纵使渐渐归于平淡,却始终至深而唯一。

张兆和融为了沈氏温柔世界里静美生存的一员,直至沈去世。

”后来发现,这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情感世界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一个朋友指出一个事实:沈从文的生命中,隐约地划过好几次“偶然”的星子,并分明有过一段闪亮天际的婚外恋情!忙翻阅沈从文记录“偶然”的那篇《水云:我怎么创造了故事,故事怎么创造了我》,惊讶地走进了沈氏纷繁复杂的情感世界:他在情感与理智之间的挣扎,他对婚姻的审美疲劳与他的“婚外情感发炎史”。

情书里的爱情与现实里的婚姻,毕竟有着天上与人间的落差。

在情书与恋爱的罗曼史里,“女子是一个诗人想象的上帝”。

张兆和在婚前,是在天上的,需要沈从文做梦向上飞才可以抵达;在婚后,张兆和却成了堕落到凡尘掌管柴米油盐的主妇。

早年顽劣高傲好扮男装的张兆和,自从跟随了沈从文,越发地朴素而家常起来,她曾写信给沈从文:“不许你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不许你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

”——张家小姐的妇德真是了得,当沈从文一味沉醉在创作中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时,“家务全靠妈妈打理”(沈虎雏语)。

从当初的被爱的荣耀到进入妻子角色后的情感反哺,张兆和步入了每个女人那样的嫁夫随夫的宿命。

而在惯于做梦耽于幻想的沈从文这里,却是另一种落差。

在得到爱情之前,他把张兆和奉为女神,圣洁美丽,望之叹息;在得到爱情后,当这个女神实实在在地来到他的生活中,为他生子、操持家务,他反而发现女神的光环褪去了,先前因距离产生的“惊讶”和“美”也逐渐消失。

沈从文的人生,始终是需要审美的,他的一生,是用美来装饰理想的一生。

而婚姻的种种现实,往往是与审美相悖的。

1936年,在他们结婚3年后,沈从文创作了小说《主妇》,分别剖析了男人与女人在婚姻中的不同心理:“作主妇的始终保留着那幸福的幻影,并从其他方式上去证明它。

”而对于男人,“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与调整我的生命,我需要一点传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

”因此每天大清早,在“一槐一枣”掩映下的院落,细碎阳光洒在红木方桌上的一叠白纸,沈从文一面觉着一种“闷热中的寂寞”,将他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一面用身边新妇作范本,取得性格上的素朴式样,于是有了《边城》与翠翠。

刘洪涛说:“《边城》是沈从文在现实中受到婚外感情引诱而逃避的结果。

”沈从文也自述:“这是一个胆小而知足且善逃避现实者最大的成就。

”除了一种湘西理想的构筑即社会意义上的逃避,沈从文还在逃避谁?——“在这时候,情感抬了头,一群‘偶然’听其自由侵入我生命中。

”“岁暮年末,偶然中之某一个,重新有机会给了我一点更离奇的印象。

”在写《边城》之前与之后,已然有一个“偶然”的星子萦绕在沈从文的情感隐秘天空,让他陷入一种幻想。

甚至可以揣摩,《边城》里那个望着黄昏中的汩汩长河,怀着心事叹息的女孩,她之所以被取名为“翠翠”,是不是也与沈从文默想中的这个“偶然”名字相应——高青子。

青者,翠也。

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初遇,是在他大名鼎鼎的凤凰同乡熊希龄家的客厅。

“主人不曾出来,从客厅一角却出来个‘偶然’。

问问才知是这人家的家庭教师。

”据张兆和晚年时回忆,高青子长得很美。

一张白白的小脸,一堆黑而光柔的头发,一点陌生羞怯的笑,给人一个幽雅而脆弱的印象。

高青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女青年,更是沈从文忠实的读者,熟谙他的每部作品及作品里的人物。

初次见面,就有很默契的谈资,谈沈从文作品里的故事,谈青岛的海与樱花。

于是,当两人告别时,高青子躬身下去寻找她丢落在地上的发簪时,那个优美的身姿,完全符合了沈从文一贯以来对美的孜孜追求与细腻体验,刹那间,沈从文情感微妙,“仿佛看到一条素色的虹霓”,挂在了他的天空。

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再遇,是一个月以后。

见面后,高青子说自己一个钟头以前还正看着沈从文写的故事《八骏图》,并为这个故事难过,“譬如说,一个人刚好订婚,又凑巧……”说时眼中带点羞怯,与一点不便启齿的探询(在小说《八骏图》中,达士先生有了未婚妻瑷瑷,又在青岛海边被黄裙子姑娘吸引。

达士先生有沈从文自己的影子,而高青子未免把自己也想成了是那个“凑巧”)。

再次相遇的高青子,又以一种美的密语启开了沈从文的心扉。

那一天,高青子特意穿了一件绿底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

沈从文看着而心会,这衣着,显然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明投暗合,“‘偶然’穿的那件夹衫,颜色花朵如何与我故事上景物巧合!”在沈从文小说《第四》中,“我”与一个女子邂逅于车站并相爱,那女子,“优美的在浅紫色绸衣包裹下面画出的苗条柔软的曲线”。

高青子以沈从文笔中人的衣着形象走进了沈的内心。

当这点秘密被发现时,高青子有轻微的不安,而沈从文的心则跳得颇有些不正常了。

此时,沈从文审视了自己的婚姻。

“一种幸福的婚姻,或幸福婚姻的幻影……你以为你很幸福,为的是尊重过去,当前是照你过去理性或计划安排成功的。

但你何尝真正能够在自足中得到幸福?”而环境中,到处是年青生命,到处是“偶然”,“偶然能破坏你幸福的幻影”。

“岁暮年末时”,沈从文与高青子有了一次电光火石的相对。

冬日阳光稀薄,寒风冷冽,房中的炉火照得人温暖而暧昧。

火光催生了一种叫爱情或情欲的菌,“一年余以来努力的退避,在十分钟内即证明等于白费”。

两人为刹那间的交会感到惊喜。

这个在火炉旁理智决堤、情感放任的情景,后来被沈从文写进他的“艳情小说”《看虹录》。

在小说中,沈从文释放出被压抑的热情,极写被冬日炉火煽动的男女情欲,细绘两人为彼此献出的身体。

这场肉体上的交往,是沈从文与高青子的真实写照还是沈从文的笔下幻想?不得而知。

浪漫派幻想家沈从文,惯于在艺术世界里完成他在现实世界里未敢做的。

“世界上不可能用任何人力材料建筑的宫殿和城堡,原可以用文字作成功的。

”而因这篇《看虹录》,沈从文被郭沫若贴上了“桃色作家”的标签,解放前夕,沈从文被贴大字报批判,曾一度精神惶惶,选择过自杀,这是后话。

沈从文的婚外恋终于引起了一场家庭风波。

彼时,张兆和正躺在医院产完子不久。

曾发誓过自己是易折的芦苇,被张兆和的风吹过就“永远不做再立起的希望”的沈从文,却在妻子怀孕生子身心虚弱的时候,给了她一记重创。

张兆和一时难以接受沈从文的别恋,气愤之下,回到了苏州老家。

而执迷天真的沈从文,偏偏日日写信给张兆和,抒发自己对高青子的爱慕,并坦白自己有“横溢的情感”,“天生血液里多铁质因而多幻想的成分”——唉,做一个视生活如小说、混淆了现实与虚构,并极需情感抒发的文学家的妻子,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啊。

抗日战争爆发后,许多作家离开北京。

1938年4月,沈从文经贵阳到达昆明,任教于西南联大。

11月,张兆和携二子来昆明与沈从文团聚。

1939年5月,为躲避昆明空袭,沈一家搬到呈贡乡下。

就在此时,高青子也到了昆明,在西南联大图书馆任职。

到职时间为1939年6月,离职时间为1941年2月。

这条“偶然”的“虹霓”,落花随着流水,于乱世迁徙中,又挂在了云南的同一片天空中。

两人在一处共事,来往自然频繁亲密了,沈从文此时“放弃了一切可由常识来应付的种种,一任自己沉陷到一种情感漩涡里去”。

沈从文后来把它称之为“情感发炎”,而联大校园内一时流言四起。

在本质上,沈从文是个温雅而优柔的人,幻想多于行动。

“有些年青温柔的心在等待着你,收容你的幻想。

为的是你怕事,你于是名字叫做好人。

”那几年,张兆和在呈贡乡下的一所难童小学教书,并含辛茹苦操持家务。

而沈从文每周在西南联大上完课,急匆匆挤上一小时的火车,再跨上一匹秀气的云南小马颠簸十里,回到呈贡与家人团聚。

事实上,张兆和对沈从文的交游与创作一直有一种宽容的态度。

甚至,出于一种恋爱时即产生的惯性,她也一直在与沈从文之间制造一种距离与空间。

《沈从文家书》那么篇幅浩繁,尺素情长,便也是这个原因。

在家庭与理智面前,在一个好太太和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面前,沈从文终于如一只“云雀,经常向碧空飞得很高很远,到一定程度,终于还是直向下坠,归还旧窠”。

而那个“偶然”,思索及一个人应得的种种名分与事实时,当然有了痛苦。

想来想去,又明白了自己终究是个人,并非沈幻想世界里的神,承担不起艺术家想象中的完美角色,于是在梅花飘落的季节,给沈从文一个苦笑,带着一点悲伤,终结了这场情恋,到别的地方去了。

沈从文曾写过一篇散文《云南看云》,当高青子如霓虹散去,他说:“自从‘偶然’离开了我后,云南就只有云可看了。

”三、两种对立的人格:生命之静美,内心之野马“沈从文是一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生命之静美,人世之温柔,在他汩汩流水般静谧的文字里得到极致的阐释。

他构筑的湘西理想国里,自然与生命,人情与人性,都达到了一种消解了力量的纯美境界。

沈从文以其静的内心世界,缔造了静的人生,静的文学。

后来发现,这也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内心世界与人性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我们惯于从边城的月梦如水,从天保、傩送们谦让的爱,从少女翠翠的静默秀丽,来给沈从文的生命贴上“静美”的标签;却忽略了这个在土匪出没于山林的凤凰出生、自小闹学逃课好玩耍、在行伍中目睹过血腥与暴力的湘西人,他的内心里,其实还有一匹“无从驯服的斑马”。

沈从文自述:“谁也想象不到我的生命是在一种什么形式下燃烧的。

”他是水,也是火。

在《水云》中,沈便是设想了自己的两种对立人格在进行一场情感与理智的对话。

这个湘西人——心情骄傲;性格孤僻。

受得住人的冷漠糟蹋;也载得起忘我的狂欢。

他写信给张兆和:“我很安静,我似乎为爱你而活着。

”但他又觉得那场爱情的体验充满着痛苦的挣扎,灵魂下压着一个受压抑无可安排的乡下人。

他摘星一样摘到他梦寐中的爱情,却在名誉与爱情都得到之后,说:“这件事,我却认为是意志和理性做成的,内容虽近于传奇,由我个人看来,却产生于一种计划之中。

”他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但又任凭“偶然”闯入,说过“什么人能在我生命中如一条虹,一粒星子,在记忆中永远忘不了?……这些人的名字都叫‘偶然’”。

他终生怀着对妻子的深爱;但他又另外追求过几个女人。

他是纯情的;又是多情的。

(看小说《八骏图》)他是清澈的;又是暧昧的。

(看小说《灯》)他是节制的;又是放纵的。

(看小说《看虹录》)他是安静的;又是狂想气质的。

(看《水云》)他到老了还抿着嘴笑,一生腼腆羞涩,内心单纯如婴儿;他又是雄性气血、佻*的,说“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的星子,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贝多芬也说过类似的话:恋爱就要跟漂亮的女人谈,女人不漂亮,还不如爱自己。

呜呼哈哈)。

他的情书写得真挚如赤子;但他又曾对作家孙陵说过:“女子都喜欢虚情假意,不能说真话。

”当他执拗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乡下人,走到任何地方便都带了一把尺,一把秤”,于是,他的整个人生便和普遍社会不合,进行着他固执的价值对抗。

都市充斥着声色犬马,他也曾为声色诱惑;而他用一支笔保留着最后一个浪漫派在20世纪吟唱最后一首牧歌的生命形式。

老C说:一个好的作家,都是分裂的!诚然如此。

人性是一瓶水里滴入一股血,水是澄澈的,而血溶入水后,就血水交融,复合难辨了。

一个作家或者一个艺术家,他的灵魂注定要迷踪在纷繁复杂的人*叉路口,并苦苦探索出路;他的血液里天生充满了野马式幻想;他的荷尔蒙由于过分旺盛,往往倾注在两种事物上:不停地创作,不停地爱上不同的女人。

如此,便不难理解沈从文在摘到张兆和这朵深爱的白玫瑰之后,又撷取高青子这朵红玫瑰。

作为一个永远需要偶然因素的小说家,沈从文顺从了人性的迷航,幻想的野马。

更何况,高青子处处细心思地模拟沈从文的小说人物,以一种有预谋有寓意的笔中人形象,巧妙地进入了沈的艺术世界,从而深深地赢得了他的心。

再看看张兆和,在情书里,居于被爱的高度;在婚姻里,居于具体生活的中心;在两人的情感生活中,她更多的是被动。

作为一个文学家的妻子,在一定程度上,她一直坐在了沈从文的内心世界之外。

张兆和在沈从文去世后整理《从文家书》时说:“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

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

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

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发掘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

”这当然也是一个未亡人的忏情之话。

做一个艺术家难,而做一个艺术家的妻子,又何岂容易!张兆和、高青子之于沈从文的生命,让我想起王菲唱的那首歌:“等到风景都看过,我依然和你细水长流。

”那么,那点路上划过天际的风景,又何足道。

沈从文被“下放”前,一个人生活,孤苦伶仃,当张允和来看他,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从红卫兵手下劫后余生的信,攥得紧紧的,像哭又像笑地说:“二姐,你看!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

”他把信举起来,快70岁的老头,面色还羞涩而温柔。

接着又吸溜吸溜哭起来,伤心又快乐……

沈从文情话三行情书相关文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