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陌上看花人散文
我荷起寂寞的锄,刨开相思的土,种下满院的荒芜。
寂寞,是一只小小的舟,停泊在无人的野渡;寂寞,是一杯销魂的酒,让人不由自主,魂销骨瘦;寂寞,是一双深情的眸,怅望千里,凭空添出一段愁。
而相思,相思啊,是冬日里一件温暖的袍,在相思中,锦瑟年华夜夜消。
满园香径幽幽处,我是寂寂看花人。
犹记你我初识那刻,虽是盈盈一水的距离,却布满春日的盎然,夏日的璀璨。那时,无须太多的言语,我只是寂寞如风的女子,而你亦不过是一颗路边的石,我以为风吹过了,一如春梦,了无痕迹。
可是“我喜欢你”四个字却阻住了我匆匆的脚步,我摇头,叹息,望着天边沉淀的皓月依依散发清冷的光辉。
缓缓俯身,想拾起你散落一地的怜惜,我以为,我找到了珍爱我一世的良人。
如水的月华,撒着清冷和寂寥,筛下一地的斑驳,伴着横斜的疏影,我漫步花间,细看冬日的花,盛放,凋零,零落,成灰。
早已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呵,难道还会相信一见钟情?却固执的相信,我荷着爱情的锄,撒下烂漫的种子,会收获幸福的果。
于是我开始等待,寂寂的长夜,有你无声的问候,我便不会孤单。我是枝头的桃花,等待那忽来的春风,为你而开,为你而舞。
那时候,心里满满的,想点亮一盏心的灯,照亮你前方的路程。
那时候,如此知足,只是一条短信,雀跃心犹如碧波上袅起的阵阵寒烟,随清淡却悠远。
以为你在我心里中了一道符,不然仅是一面之缘,为何心里梦里全是你?可你为什么又在我抬头的瞬间,变得若即若离?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心情,等待的时候,有快乐,可是一直等待,我终于失去了耐心,我并不曾真的心若止水呵。
我再次挥起双翅,想化作一只自由的蝶,轻舞在尘世的上空,越过青青的河畔,吮吸馥郁的.花香,幻化万千的梦想,可我错了,心中的不舍注定我只能在你脚边驻留,做一个寂寞的看花人。
再见你的时候,我终于坚信你是我一生守望的人。跋涉千里阿,只为我。可这短暂的相聚,终于成了剪碎梦想的剪刀,让你我的心支离破碎。
我让你望而却步了吧,而你也让我心死如灰。你不想付出太多,我的心开始瑟缩,瑟缩在无人的角落。西风忽起,吹落一地的胭脂,如此缠绵而旖旎。我们都在缘份的湖畔,止步不前,最后只能看着各自的船只,渐行渐远。
今生我们大约只能如此两两相望了吧,雨水掩映一山的苍翠,和风卷起不遍地的翠微,然后遥远的彼此,就这么遗忘。
寂寞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你,只想有你一声轻轻的问候,我原来也是如此脆弱的女子,二十四年的风风雨雨,我仍然奏不出一曲坚强的曲,我恨自己。
还是终于忍不住给你发了短信,“在忙”,我的心终于凋零,烧得有些迷糊了,我强忍住泪,可是醒来的时候,枕着的却是一片潮湿。
或许爱本就是一种习惯,爱的时候,习惯温存,不爱时候,习惯遗忘。习惯有你的日子,习惯没有你的岁月。爱或不爱,他们之间的界限并不总是那么分明,爱的时候,斩钉截铁,不爱的时候,永不回头。
你是风中的一粒尘,偶尔飘落我的心间,留下一串空茫的足音,便扬长而去。
风停了,雨住了,雪化了,雾齐了。
我依旧撑着寂寞的伞,徜徉在爱情的雨巷。
夜静了,曲终了,人散了。
抓不住你,也抓不住身边的过客,于是我走在孤清的路,淡淡看着满院的荒芜。
我是叶散文
我紧紧的拉着枝儿姐姐的手,不愿离去。枝儿姐姐也紧紧的抱着我,不忍让我离去。
秋天的雨啊,好凉。我的身体在秋雨中开始发僵。不知不觉的,我那拉着枝儿姐姐的手变得无力了。是秋风在给秋雨助威吗?为什么他们都非让我离开我倾尽一生心血的枝儿姐姐,非让我离开我与枝儿姐姐共同的家“根”呢?
我虽然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枝儿姐姐虽然也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然而我们最后的结局还是分离。
当我的手与枝儿姐姐的手被无情的风雨分开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我那已经僵硬卷曲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是那么的轻松。
在与枝儿姐姐分手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落叶归根,可是,当我与枝儿姐姐分手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这个心愿也是无法实现的奢望。
我随风舞着,离我的“家”越来越遥远。越过了山越过了水,身体随风飘舞,心却开始了平静。我平静地注视着那曾不是一个家族的姐妹们,她们有的在发着牢骚、有的在抱怨,也有的在快乐的歌唱。
抱怨与牢骚的姐妹们,在回忆她们的过去,在炫耀她们曾经的辉煌。她们回忆着她们是怎样的'与鲜花相伴,回忆着她们是怎样的养育了果的辉煌与灿烂。她们对那些无视她们存在的人们感到愤怒,她们对只看到了果实累累,却对她们视而不见抱怨。听了她们的话,我的心里也感到了悲戚。是啊,谁能了解我们的苦呢?我们工作不分昼夜。白天我们在阳光的照耀下,我们做着光和作用,然后将我们所产生的营养送到家里,家又将这些营养送给果儿弟弟,让他们成长。我们还将二氧化碳变成了氧气,让人们快乐的生活。到了晚上,我们还要帮助兄弟姐妹长大。我们为人类遮挡风遮挡雨,我们为人类固沙留水。难道秋风起,我们的功劳就全被忘却了吗?难道收获丰收的果实里就看不到我们半分的功劳吗?悲戚的姐妹的牢骚与抱怨使得我的心也同他们一样感到凄苦。我感到很是无助,我感到我的心已碎。看着那些歌唱的姐妹我就是不明白:难道她们是白痴吗?为什么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还在歌唱呢?我忍不住问一个在我身边高歌的姐姐。姐姐说:你看这山这水多美啊,我们为什么不歌唱呢?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一生的劳累,换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很凄苦吗?我问这个姐姐。姐姐说:妹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其实很多人都在注视着我们姐妹,你没见当我们的身体遭到病虫的危害的时候,人们是怎样为我们驱除病虫的吗?你没见有很多的歌在歌唱我们、有很多的文章在赞美我们吗?况且只要我们做了,做得问心无愧,还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们吗?花儿们都有:零落为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品格,我们为什么就没有呢?
是啊,姐姐说得多对啊!我默默地想。其实我已经将自己毕生的精力都献了出去,即使秋风与秋雨不将我同枝儿姐姐分开,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与枝儿姐姐分开了,到了明年春风吹过的时候,新的叶子会同我一样尽心尽力地同枝儿姐姐一起共浴阳光,共育果实。到那时又将是一个丰收等待着人们。
我不再悲戚,不再凄苦。我也开始了快乐。因为我知道了我生存的意义。我的心开始了平静。当风儿累了的时候,我将自己已经卷曲的身体埋在了土地。我的身体在土地下腐烂,我在用我最后的一点能力为我的土地奉献我的力量---化作泥土变成肥料让下一片叶子更加茁壮。
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泥土,我的灵魂却已经升腾……
我是老师散文
是的,我是老师。
我上街买菜、到服装店买衣服、到美容店做护理,常常有人问我,你是老师吧?我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都说,一看就像。于是常常搜寻自己身上老师的标志。上完课我总是用自带的毛巾将粉笔灰擦拭得干干净净,身上没沾过星点白痕;虽然课时多,我常年喝胖大海,咽炎一直没机会接近;“久立伤骨”,下课时我尽量活动双腿,所以双腿笔直未见静脉曲张的症状。于是我常常疑惑,别人从哪里看出我是老师的呢?
但我确确实实是老师,当老师是我少年时的一个梦。梦想这个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我想一定是醉人的香醇,或许还和魔咒有关,谁要是中了梦想的蛊,都会义无反顾。当初,因为老师这个梦想,我在高考志愿表上依次填上河北师范学院、唐山师专、廊坊师专、衡水师专、承德师专五个志愿。填志愿时,我一脸的庄严。70年代出生的我从现代的大学生的眼光看是幸运的,赶上了“铁饭碗”,不用考虑毕业分配的问题,国家会给你安排好一个岗位,只等你欣然“赴任”,于是那些想跳出“龙门”、跳出“农门”的农村学子们,填报志愿首先考虑的是报哪个志愿回不了农村。我则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有一个梦想,当个老师。这个梦想是一个19岁的老师种到我心里的,总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她的情景,她穿一件粉红的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
那一年我刚刚戴上了红领巾,升入一年级。开学第一天,我们列队站在校园里,校园的大喇叭里播放着歌曲《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突然觉得高年级的同学们骚动起来,头都扭向了校门口。原来,从校门口来了三个骑车的人,两男一女。我一下子被其中那个粉红的身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追随着这个身影一直到学校办公室里,我使劲踮起脚,观望那个被窗台隔起的粉红色的上半身。我把手放在嘴唇上,出神地想:让她做我的老师该多好。一会儿,她走出办公室,来到我们一年级的队伍前,把我们带到了教室,她真的做了我的老师,一做三年。后来我们知道,她叫刘会艳。
追随着光阴的脚步一路行走,人总要忘记很多东西,关于刘老师的记忆不完整,但很清晰。那天我们在教室坐好后,窗外传来嘤嘤的哭声,是个叫丽娜的女孩,她考试不及格,没能升入一年级,学校让她在幼儿班多上一年。刘老师问明情况后,温柔地把丽娜牵入了教室里,她用她的善良她的爱心接纳了一个不及格的小女孩。
刘老师很腼腆,常常脸红,现在我还能回忆起她脸红的样子。一害羞,她的脸就通红通红的,红到额头、耳根。
刘老师会弹风琴,“六一”儿童节,班里选节目,她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她弹琴,让我唱《春天在哪里》,我唱的很不在调,因为我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唱歌上,我老在后面偷偷观察她黝黑的长辫子,还有她美丽的脖子,至今我还记得她脖子后面右侧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夏天,教室前的大槐树开满了洁白的槐花,馥郁的花香引来无数的蜜蜂。我们这些物质匮乏年代出生的半大孩子比蜜蜂还馋,有风时,槐花纷纷飘洒,我们会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去接住那些雪白的精灵,然后把中间的长蕊,放入嘴里,轻轻咀嚼,丝丝甘甜就爽爽地浸入心里。课间,我们在树下跳皮筋、丢沙包。有时,刘老师会让人搬来一把凳子,坐在槐树下,让我们这些小女生伏在她的腿上,给我们捉头发上的虱子。那时,几乎每个女孩头上都有虱子,上着课,虱子会大摇大摆的在我们头顶上爬来爬去。我们使劲地挠,很多女孩地头上都挠出了脓疮。刘老师就挨个给我们捉,捉完又帮我们梳一个好看的发辫。做了老师后,常常读到讲某个老师如何如何爱生如子的故事,哪个故事比得上一个漂亮干净的19岁的的女老师,给一个个头发脏兮兮的小女孩捉虱子那么温暖感人呢?
和刘老师在一起的日子过得飞快,两年的时间竟不觉中遗落在了身后,我们升入了三年级。我认识刘老师后不再让妈妈剪头发了,我的头发也留得很长了,刘老师的头发却突然剪短了。没了长辫子的刘老师在我看来像没了翅膀的天使,我偷偷难过了好长时间。后来我们知道刘老师剪发是因为她结婚了,我们这群小屁孩们甚至还了解到她爱人在临县,是她的同学。在我升到四年级的'时候,刘老师调到她爱人所在的县城,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她。只是,最初的一段时间我常常梦到她,常常偷偷哭泣,我想念我的刘老师,没有人知道,连刘老师自己都不知道有一个小女孩是多么地热爱她。
我如愿以偿的上了师范,第一志愿录取的。大学毕业后,的确良、麻花辫早已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上班第一天,我把一头披散的长发编成了一根麻花辫,别人笑我的发型显得土气,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触摸一段记忆、怀想一个人。隔着时空我想告诉她,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从此,黑板成了我唯一的土地,我兢兢业业、不辞劳苦,种植着一种叫做知识的庄稼。春耕、夏种、秋收、冬藏,不拘农时,年年丰收。那方小小的讲台,很短暂的一段路程,将耗尽我整整一生。
我的外表不曾带着老师的标记,但老师的神韵已融入到我的骨子里,我讲话的语气像老师,我走路的姿势像老师,我纯净的眼神像老师,我安详的神态像老师,我呼吸的节奏像老师……
是的,我是老师。有一天,我拄着拐杖站在槐花飘香的树下,凝神遐想,风扬起我头上的一绺白发,你远远地见到我,我还是希望你轻轻地说一句:哦,这里站着一位老师。
我是石匠的儿子散文
我是石匠的儿子,就像父亲手上的那把刀。
父亲是一位石匠,叫毕金国,一九五五年生于江苏苏州,今年56岁。他身高172厘米,小小的眼睛,宽阔的脸蛋,稀疏的头发,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刀。
父亲本是苏州人,一九六几年,十几岁的父亲跟随爷爷奶奶才搬回老家。当时正值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城市难以生活下去。这一搬,就是一辈子。
父亲一生都是坎坷的。
就在回到鄱阳老家没多久,奶奶去世了,随后爷爷也走了。剩下父亲和四个兄弟,一个妹妹。爷爷奶奶一去世,父亲的几个兄弟就分家了,父亲是自己一个人白手起家的。
为了生计,父亲去学了石匠,这是父亲唯一的技能。
石匠,又称泥匠。在我们这里做石匠的都喜欢抽烟,父亲也不例外。并不是他们不知道吸烟的危害,而是石匠这个工作确实很苦,只有烟的尼古丁才能麻醉生活的压力,思想的负担。
石匠,就是一群爱抽烟的人,也是一群经得起磨炼的人。
父亲的确是白手起家的,这一干就是十几年。那时父亲住的房子是瓦房,四周是用泥巴砌成的,只有四五十平方米,全是父亲一个人一刀一刀砌成的。
父亲年轻的`时候很野,喜欢到处吃吃喝喝,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辛苦攒下的钱就这样一天一天花完了,没有人说父亲,只有乡里的闲言细语。那时候,父亲是别人瞧不起的。
到了三十岁,父亲有些大的改变。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亲也整日为结婚的事操劳。每天父亲凭着过硬的手艺东奔西跑,起早摸黑,积攒一些积蓄。
父亲认识母亲就是在这段日子。母亲家在油墩街,离柘港乡还有二十来里路,父亲是去油墩街上班认识的。当时那里有好多人追母亲,母亲那时候只有16岁,清纯可爱,美如天仙。然而母亲最后却选择了这个穷光蛋的父亲。母亲看重的是父亲的人品,说实话,父亲确实是一个厚道、老实的人。
一九八六年,十六岁的母亲嫁给了三十岁的父亲。
母亲嫁过来的时候,父亲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钱,和一个四五十平方米的土屋。但是他们很幸福。
为了给母亲幸福,也为了这个家,父亲不停地工作着,少吃俭用,能省的就省。那时候做石匠很苦,一天只有两块钱,而且是点工——替别人一天干到晚。到了九十年代下半叶,石匠的工资涨到二十块钱一天,从那时起父亲的生活才慢慢有所改观。如今,石匠一天的工资有一百块,而且大都是包工,相对于以前的点工是轻松了很多。
父亲赚的都是辛苦钱。几乎天天都是背朝着太阳,父亲的皮肤因此也变得很粗糙,也很黄。
岁月如流水一逝而去,二十几年转眼而过。
经过父亲辛苦的拼搏,如今的家也算个样子,没有人再瞧不起父亲了,都说父亲白手起了家。就在父亲准备金盆洗手的时候,一场厄运降临。
今年的五月多,父亲被检查出患了肺癌,而且是晚期。顿时全家人陷入了绝境。然而父亲,却表现得那么顽强。
父亲,如山一样坚固。
然而,病魔最终还是将年老的父亲压倒。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对我的爱来得含蓄,却留给我无穷的回味。我爱我的父亲,尽管他现在很沧桑,我依旧像从前一样深爱着他。
从五月十一日住院以来,父亲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特别是他得知自己患了绝症时,心情沉重了好多。虽然亲戚朋友家人都叫他什么都不要去想,但他做不到。我知道父亲是怎样一个人,他心里想的事没有实现就难以平静。尽管平时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患病以来,父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淑娟的婚事。在住院的那些日子让他最开心的就是有淑娟这么好的“媳妇”一直细心地照顾他。父亲就是担心这么好的“媳妇”会走掉,所以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淑娟过门。
从医院回来之后,父亲就开始变得虚弱,咳嗽不止。尤其是晚上,更是难以入睡。如今正值夏季,随着温度的不断上升,父亲呼吸很困难。每天晚上听到父亲那强烈的咳嗽声,听到他急促的踹气声,和那疼痛的呻吟声,我真的心如刀绞。
我害怕黑夜,害怕看到沧桑的父亲。
我是石匠的儿子,就像父亲手上的那把刀。
我是石匠的儿子。